麻煩事,他此刻精神很是疲倦。
溫含薇目光一頓,忙上前替他接過手中的琉璃傘,還未等百安出言解釋說服,她便在接傘的這個短暫的過程將自己開導了個明白。
“明日何時出發離開?”溫含薇問。
葉簾聽聞此言,麵色不由微變,道:“溫師妹,你打算留他一人?”
尹白霜輕嗤一聲,道:“此時不走,難不成留下來給人當軟肋拿捏,小屍魔若想逃婚,魔君壓著我們幾個,他自是左右施展不開。
莫要將你那太玄經主的地位看得太起了,此刻在魔界,你我她們皆是小屍魔的累贅,此刻離開,正是明智之舉。”
話是這說沒錯。
可葉簾自入魔界以來,受百安頗多關照,眼下關鍵時刻,獨獨扔下他一人在此同那女魔頭完婚。
怎看都有種為了自保而逼良為娼、賣女求平安的既視感。
家教頗好的葉簾神情為難地看著蘇靖,隻好將難題丟給她,問道:“少主,此事您怎看?”
蘇靖正在窗邊逗弄百安留在那睡覺的阿伏兔。
呃……說是逗弄也不盡然。
因為此刻阿伏兔已是被她招惹地渾身炸毛露出了凶光,齜牙咧嘴地護著懷中的一根胡蘿卜,目光警惕凶狠地死死瞪著她。
而蘇靖的一根手指已經強硬地塞進兔子的爪子下頭,試圖勾出它壞頭的胡蘿卜搶奪過來。
那根胡蘿卜是百安離殿去見魔君時留給阿伏兔的,如今已經被兔子啃去了半邊蘿卜屁股。
不知怎,這根胡蘿卜就入了靖姑娘的法眼,以至於讓她竟然同一隻兔子置氣。
許是眾人齊刷刷看過來的目光太有存在感了,蘇靖緩緩收回手指,低頭若無其事地摳了摳袖口間的銀絲線頭。
瞧那模樣……
不知為何……
竟是讓人覺得她隱隱有些心虛了。
如淵之清,如玉之潔的靖姑娘會因為一根胡蘿卜而心虛?
這個念頭也是在眾人心中可笑般的一閃而逝,覺得是在荒唐。
兔子抱著胡蘿卜重新入睡,蘇靖垂眸淡聲道:“此處不必久留。”
言簡意賅的幾個字透露出了她的性子冷清無情,仿佛百安同誰成親一點也不甘她的事。
尹白霜定定地看著她,卻是絲毫不給情麵地惡意點評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蘇靖睨著她:“我何時沒有好好說話了?”
尹白霜道:“你說話便說話,腦袋上的那對兔耳朵在那一蹦一跳的又是怎回事?那招搖的模樣,弄得好像你在昧著良心糊弄人似的。”
蘇靖慢慢蹙起纖眉,她眼眸覆起了一層疏離冰霜,忽然抬手,竟是將自己腦袋上的那對不聽人使喚的小耳朵對折打了個死結。
不安分的耳朵老實了下來。
蘇靖的語調也冷了下來,漠然著一張精致的俏臉:“你那隻眼睛看著我的耳朵一蹦一跳了?”
尹白霜:“……”
葉簾:“……”
溫含薇一板一眼地得出了一個正確的結論:“阿靖今夜心情似乎不大好。”
百安“啊?”了一聲,想也沒想地問了一句:“是因為和兔子搶胡蘿卜搶輸了嗎?”
溫含薇側眸看著百安這根‘胡蘿卜’,用力點了一下腦袋。
“嗯,是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