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的金珠流蘇蓋頭,在這場混戰之中,不知被何人連同著鳳冠一同打落再地。
步搖金珠碎了一地,在玉色的階梯長道間清脆滾滾而落,在廝殺與鮮血,平添了幾分蕭瑟的落寞。
阿嬈步下禦台長階,身姿如狂如魔,如癲如瘋,所有人都覺得她的意識混亂被吞噬,失控的魔氣殘忍地將周身圍殺上來的魔臣們絞殺成血霧。
可百安卻看得出來,她的目標極為明確,那便是乾元鼎內的那道靈魂。
葬心、彌路、甚至是道滿王都已經加入戰場。
曾經守護著王座的劍鋒此時也早已調轉了方向,森然血淋淋地指向了自己的王!
這是一場壓倒性且絕對懸殊的戰鬥。
每一代魔君,雖統治一界,卻無法憑借一人之力顛覆一界。
神道上的那些魔臣,修為雖遠不及魔君阿嬈,可他們黑壓壓地聚集在了一起,便是那芸芸眾生的力量。
更莫說再加上一名與老魔君同一時期的魔王道滿了。
雖受數萬年的魔獄之刑,修為不必當年,但他終究是一名修行了十幾萬年的老魔王,單個來看,便可與年輕的魔君有著正麵交鋒一戰且不落下乘的強大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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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群起而攻之,魔君阿嬈想要不敗也是艱難。
有了魔王道滿的參戰,葬心彌路二人簡直如虎添翼,阿嬈身上很快見血。
一記陰險至極的噬極錐自道滿的掌心打出,挑了一個極為刁鑽惡毒的角度襲殺而去,正重阿嬈後心,直徑貫穿之前胸,最後悠悠回到道滿王的手掌之中。
被前後貫穿的傷口還迸發燃燒著金色的火焰,這是飽含伏魔靈力的火焰,正是妖魔一族的最大克星。
對來魔族而言那火焰光是燒在身上都是灼烈得格外痛苦的,更莫說穿透血骨,在筋骨肺腑之中熬燒了。
殺倒一大片的阿嬈身體一沉,竟是站立不穩似的狠狠晃動了一下,顯然被傷得極為不輕。
那張癲狂成魔的麵容上,也隱現出了深楚的痛苦之色。
胸口的血止不住的狂湧而出。
那噬極錐是以金仙精血淬煉之物,素來都是仙人對待大魔時才會取出的法器,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不會輕易動用。
可道滿王卻毫不猶豫地用在了自己的同族身上。
這時,百安腰封處的緩帶忽然一緊,被身側女官握緊在了手中。
她低聲喃喃,聲音不知是擔憂還是緊張,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口:“陛下會死嗎?”
百安臉上不見什情緒,淡道:“不會。”
女官抬眸看著他,猶豫了一會,但還是開了口,說道:“為什您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陛下?”
百安神色如常,對於長階之下的慘烈血戰仿佛沒有絲毫觸動:“我為何要擔心她?”
女官有些氣惱,又似為阿嬈感到不平:“陛下是真心想要冊立您為鳳君的,若非為了給您這個名分,她何至於被人引入這在劫難逃的死局中來。”
對於女官的憤憤,百安給出的回應很是冷淡:“你既然覺得這是別人布下的一個局,她入得,自然也出得。”
女官真不知他是過於盲目地相信魔君陛下,還是說這位鳳君殿下早已與那群人勾結在了一塊,巴不得陛下早些死了。
強者大能交鋒混戰,烽火連天,異象亂景,宛若界崩!
群起而攻之下,縱然是魔君顯然也逐漸有些吃消不住,再加上那噬極錐總是能夠陰嗖嗖地命中幾擊。
幾番混戰下來,阿嬈身上的華重黑金禮袍早已被鮮血浸濕染透,看起來快要到了窮途末路。
道滿王並未阻止阿嬈接近乾元鼎的目的,旁觀之下,甚至可見他還隱隱有著將她往那片烘爐之地牽引過去的跡象。
葬心硬生生扛了阿嬈一掌,半邊胳膊在那可怕的掌力之下都化為了碎肉爛骨。
他死死咬著牙,借著方位的錯亂,站在道滿王一側,切齒說道:“難不成還真想同她硬碰硬不成?你體內屬於道滿王的力量維持不了多久,一旦敗露,今日便等死吧你!
天上那群引來的邪獸,少君殿下那邊也快壓製不住了,若是再不將這個麻煩解決掉給她致命一擊的話,邪獸群失控暴走,魔界的萬年基業都要毀於一旦!”
道滿王陰惻惻笑道:“能夠給這女人致命一擊的人,可不在我們這一邊。”
葬心一怔,隨即醍醐灌頂般抬首,大喝一聲,道:“還請司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