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天策鈞山劍上的那抹半殘銘文在方才一擊下已經徹底失去了光芒。
如今,卻是一記真實的攻擊。
承載了昆侖之重的天策鈞山劍能夠抗下這一擊,可劍下的人,卻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嗣空的笑容依然完美,卻多了一股森冷的詭意,黑紅色的血氣之下,他那張蒼白的臉仿佛也染上了一層病態的潮紅。
“知道嗎?雖然你上頭死了十五個哥哥,但我其實並不喜歡他們,因為對待鍾情之物,我更喜歡自己親自動手將之扭曲破壞成我心中想要的模樣。”
他的話語有一種莫名的纏綿之意,語氣愈加輕柔,卻帶起一種叫人戰栗的血腥氣來。
黑色的血氣狂湧落下!
四周邪獸低伏咆哮,而一眾亂戰的魔臣也是看得心驚肉跳,不解為何道滿王為何會忽然向魔河大人出手。
哢嚓一聲金屬交擊的輕響後。
一柄銀白如凝冰般剔透修長的劍鋒橫在了百安身前。
嗣空麵上的病態癡迷潮紅還未退去,仿佛沒能反應過來似的,怔楞的視線,自己的半截指甲倒飛了出去。
然後空氣響起一道尖銳鋒利的如弦之音,那是劍鋒切開空間的聲音。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
鋒薄的劍一寸劃過便是入骨斷筋,嗣空腕間傳來劇痛,血珠紛紛揚起的視線,他看見自己的右手沐浴著血光飛了出去。
“嗯?”他哼曲兒似得地哼了一聲,仿佛那劇痛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嗣空輕輕的在空中接過自己的那隻斷手,目光帶著幾分驚奇與意外,看著眼前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好厲害的劍。”
婆娑火光下,女子身姿如玉,纖眉青黛,像是清風的一枝雋秀青竹,清麗的身影似傾入清水中的墨竹,漸漸變得清晰。
她著一身黑底紅紋的劍裝袍服,束發長冠,青絲半垂,冠頂鑲一枚劍紋圖徽,赫然正是天璽劍宗的禮冠校服。
見此,廝殺混戰的魔臣們心下不由震驚。
瞧這裝束,瞧這麵容,竟是天璽十三劍?!
還是四劍雲容。
她的心魔此刻還供在堂殿之中尊為高堂之客,座上之賓。
今日魔君婚宴,竟是將本尊都驚動來了。
眾魔心中又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疑惑。
界門已失,鴉橋已斷,她又是如何進入到魔界中來的。
百安垂眸看著女子手中劍,麵容不由露出了微微困頓的神色。
是洗雪劍。
可是雲容姑娘何時變得這般厲害了。
嗣空乃是屍王將臣的第一位王族血裔,實力比司離還要強大可怕。
可是雲容她……竟然能夠一劍斬去他的一隻手。
是雲容?
還是心魔?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她的手,光滑如雪,白皙漂亮,沒有一絲傷痕。
執劍的手,亦是很穩。
這是雲容的手。
“久不問世,天璽十三劍何時變得這般厲害了?”嗣空將自己斷去的右手貼於斷傷間,血氣湧動間,那隻右手又重新連生了回去。
隻是腕間留下了一道鮮紅的細線,竟是怎都無法愈合。
雲容抖去劍鋒上的血珠,側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宛若剛從俗世紅塵抽離出來的容顏。
她隻吐了兩個字:“讓開。”
嗣空眉頭擰緊,沒了笑容,神情竟是多出了一絲謹慎的味道。
見他不讓,‘雲容’也未有過多的廢話,她舉起手中長劍,烈火濃光之中驟然間,起了一場靜謐的夜色。
嗣空陡然色變,目光死死地盯著她的臉,仿佛欲要看穿它的靈魂。
‘雲容’淡聲道:“你我之間傾力一戰,誰勝誰負尚未可知,但你若要戰,今日必亡!”
天空之上的虛空裂縫無人去補,邪獸越來越多,若此時負傷,即便是嗣空怕是也要被這恐怖的妖潮食去一身骨血。
可他是嗣空,是沉溺於戰鬥與享樂可以讓自己置身於荊棘之中的惡魔。
他有怎會畏懼這些。
可是……
他死死地盯著雲容的那張臉,仿佛看到了什,眼底終是露出了一絲惶然的畏懼與……心虛。
嗣空不語,默默讓開了道路。
“跟我走。”雲容轉身欲搭百安的手臂,準備帶他離開。
可目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