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掌心朝上,如托起萬頃噸重的海水,無盡的林葉花海,在這股重勢之下,浮遊而起,花瓣逆舞蒼穹。
看似柔緩的一掌,在與嗣空的血斬鋒芒相遇時,安靜的空間忽如春雷炸響。
嗣空眼皮狠狠一跳,緊接著便看到自己手掌間的血氣被重重破開,一擊完全沒有奏效倒也罷了……
下一刻,他英俊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楚之色。
他感覺仿佛有一把無形的長劍從百安的掌心中落出,宛若六界最為鋒利的事物,破開他的肉骨體魄,且去勢不停,在貫穿他的手掌之後,又帶著無可匹敵的速度朝著他胸口的老舊劍傷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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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劍傷,那是拜仙尊祝斬的神劍所賜。
可眼下那股劍勢,竟是絲毫不必那把將他封印在亂幽穀的劍弱上半分!
嗣空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他全身劇震,身體宛若飛鳥一般離地而起,遠遠撤飛離去百米之遠,這才雙腳落實在一截樹枝上。
他神情陰鬱,看著百安掌心閃爍著的金光劍印,神魂俱震,竟是一時失控出聲:“諸天神劍!”
竟是東天殿三千劍塚所供奉的諸天神劍!
諸天神劍專斬邪魔,更是屍魔一族的克星,即便是屍魔王族,也難以正視此劍。
他一隻年幼的屍魔血裔,手中居然掌控著此等魔之劍。
嗣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另一頭的百安袖袍舞動間,手掌收勢,捏出一道繁複的劍訣,一柄金色的光劍在他掌下聚靈凝結,眼看著就要斬出可怕的第二劍。
一種災禍臨頭的巨大恐懼感瞬間朝著嗣空飛快籠罩過來,屍魔天生敏銳地直覺讓他察覺到毀天滅地的可怕劍勢,嗣空麵色大變,目光極其複雜地深深看了百安一眼,不敢再有絲毫逗留,身影雖霧而散,氣息失了蹤跡。
百安手中的劍失去了要擊殺的目標,自然化散而去,隱入掌心劍印之中。
雲容怔楞良久,眼睛幾乎發光似的扭頭看著百安,神情竟是激動的:“方才我沒聽錯的話,那隻老屍魔說的是諸天劍!你手頭竟藏著諸天劍的劍印?那可是東天神殿所供養之劍,我飛升成仙這久都還從未見過此等傳說之劍,小屍魔,快給我瞧瞧你的右手!”
凡是與劍有關的奇聞秘事,雲容便再難壓住本心。
虛弱柔軟的手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是主動抓過百安的手掌,指尖輕輕描繪他掌心的劍印,她眸光異彩連連:“好生厲害的劍息,如此精妙絕倫的劍紋,我生平實屬從未見過,這便是傳說中的諸天劍嗎?小屍魔,你能不能……”
雲容正是興奮之際,忽然止音,麵色唰的一下冷了下來。
她竟是被百安從背後緊緊抱住,以一個極為親熱曖昧的姿勢,一隻手臂帶著滾燙的溫度,緊緊纏上了她的腰,極是放肆。
雲容自認為自己雖是愛劍成癡,但終是個有原則的劍修,即便她再想觀摩那諸天劍,也不至於淪落到出賣色相的那一步。
“小屍魔,雖說方才你救了我,但此舉未免太過孟浪放肆了些!”雲容語氣難得嚴厲,推開他的右手,身子掙紮欲起。
一隻毛都沒長齊的貓崽子,對著她竟敢胡思亂想這些混賬事?
她呼吸微快,麵容微紅,心中更是惱怒,反手捏起劍訣正欲以神識召喚洗雪劍,叫這小屍魔好好吃一吃苦頭。
誰知,手指還未來得及掐起劍訣,雲容的身體便被百安溫柔霸道地翻過了一個麵,後背抵著粗糙的樹枝,被他緊緊壓在身下,頭一低,便銜住了布滿傷痕的那隻手指。
一向惜手如命的雲容如何受過這樣無禮的對待,頭皮一麻,還未等她厲聲怒斥,銜著她手指的百安又十分要命地喚了一聲:
“……阿容。”
就是那含混不清的一句,配合著他那天生溫和的好嗓子,一下子如煙霧般散開,直直落進人的耳朵,竟是撓人心肝的酥癢。
自雲容出生以來,她從未被人這樣喚過,即便是她曾經老死的爹娘也不曾這般喚她。
可是自百安口中輕輕喚來,竟有種說不出的自然親近,渾然天成,仿佛她就該這被他叫著。
指尖忽然刺痛,雲容吃痛蹙眉,看著指尖溢出的鮮血被他舔舐幹淨,一雙鮮紅得不正常的眼瞳縱著火,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危險的。
似有熾烈的欲火,在這具身體熊熊燃燒。
這時,阿嬈冰冷的聲音自兩人頭頂上方傳來:“他腹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