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隻說了五個字:“你不可暴露。”
葉書神情一下子複雜起來。
是的,他不可暴露。
整個雲中,何人不知他葉書是林老侯爺的養子,當今小侯爺最為信任的不二信臣。
今夜百安屠戮滿堂賓客,個個家世顯赫,若是他身份暴露,必然會累及林家。
林征剛剛歸入雲中,才堪堪立穩腳跟,便是他貴為上陽學宮的學子,也難抗百家震怒!
葉書再次深感自己的無力。
待到百安、葉書二人分頭離去後,坊主輕歎一聲,懶懶地倚靠在座椅上,看著這滿地殘屍:“愁啊,今夜這筆買賣,可真是做的得不償失。”
他看著打坐的蘇、尹二人,失望地搖了搖首。
這兩個老家夥,看似傷慘了,體內屍邪之氣一時之間難以拔除,可終究是叫那小子給破了死劫。
這會兒,調息得也是差不多了,便是傾盡他手頭的所有屍人,在他們有所提防的狀態下,怕是也難取這二人性命了。
身處於虎穴之中,蘇觀海逸然打坐,掀起眸子,道:“兩百年前,中幽皇朝的那口紫金棺,是你派人盜的?”
他話語平靜,卻暗藏深怒殺機。
“蘇宗主說笑了,我暗城雖也常與死人打交道,但也不興盜墓宵小之事。”
“那此棺,你從何得來?”
如今這口棺早已支離破碎,坊主倒也未隱瞞其來源。
“數月前,我手底下的人在無盡海尋屍,畢竟一年前百家仙門共赴萬魔古窟試圖討伐屍王可是鬧得極為熱鬧。聽說死了不少人,那些死了的屍體省的浪費,叫我尋來做秘術試驗正好,誰知屍體沒撈著多少,卻尋了這樣一個寶貝。”
蘇觀海垂眼輕笑:“暗城知道的秘密可真不少,竟連棺中的主人都能仿造得如此惟妙惟肖,知曉此棺躺著是何人的不多,如此推演……坊主背後暗藏的身份,可真是有夠耐人尋味的啊。”
慵懶倚靠背椅的坊主緩緩坐直了身體,兜帽下,一雙眸子,陡然淩冽!
……
……
“公子,今夜這暗城,是不是熱鬧過頭了?”
一輛奢華寬敞的馬車車廂內,正在為沈機白布菜的莊蘭聽著馬車外的廝殺叫囂動靜,眉頭連皺,當真是擾人食欲。
沈機白食量不大,食了兩塊羊肉,喝了幾口熱湯便飽了。
他接過沛白遞過來的帕子擦拭完嘴唇,便斜倚在她的大腿上,腦袋享受著沛白溫柔的指力按摩,雙眸微微闔起,看模樣,竟是絲毫不受外界的嘈雜所影響。
他淡淡道:“玄水陣方才開啟了。”
二女俱是震驚。
沈機白正要繼續說話,車廂頂上忽然一沉,似有什重物落下。
莊蘭神情冷冽,飛快掠出車廂查看。
待她返回車廂:“公子,是今夜殺死邪屍的那個人,澤國各大世家的人不知為何都在追殺他?”
沈機白拍了拍沛白的手臂,沛白當即停了手間動作。
他揉著眉心重新坐直了身子,輕笑道:“各大世家的人都在追殺他?這家夥倒也是個趣兒人,做了五百年間無人敢做的事。”
長街盡頭,追殺聲很快而至。
今夜秋涼多肅殺,暗城街道上,早已無外人停駐。
故此,這輛馬車便顯得格外顯眼。
車廂門簾被一杆鐵槍無禮掀開,車外,一名騎著異獸做將軍打扮的魁梧男人凝起眉目,肅聲發問道:“爾等何人?!”
他身後是黑壓壓一群人馬,氣勢雄渾,煞氣騰騰!
莊白的一聲放肆就要脫口而出,卻被沈機白打斷道:“虞樓拍賣客。”
“拍賣客?”那將軍濃眉緊蹙,寒聲道:“今夜拍賣會死傷大半,為何你相安無事?”
沈機白道:“我離場得早。”
許是他那清高平靜的應對態度讓那將軍意識到了他的身份或許不凡,那將軍神色放緩了些,又問道:“你可有看到一個帶著金色麵具,身上有傷的男子經過。”
“有,西北方向去追,你們會看到他的。”
那將軍深深地看了沈機白一眼,告了一聲謝後,揚起槍上的旗幟,便帶領著隊伍風風火火地追殺而去。
“公子,方才你還誇讚那人有趣的,為何要將他離去的方位告訴那人?”
簾外灌入進來的冷風頗寒,沈機白重新躺了回去,將被風吹冷的臉頰在沛白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