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那寒銀色的小東西,入骨的寒意猛地翻湧上背脊。
與生俱來的恐懼瞬間從腦髓一下貫穿至全身的每一個骨骼。
他臉色慘白,嘴唇泛起一片悚人的青色,像是魂都被嚇出體魄外了。
足足反應了五個呼吸,看到手掌心那銀色的小東西歪頭歪腦地抬起頭來,銀鉤子般的尾巴在他手腕間無意識地滑來滑去……
仿佛隻會存在在記憶力的劇痛開始從骨頭深處煎熬泛濫起來。
那冰冷的觸感並不滑膩,卻是讓百安心中翻湧出難以遏製的滑膩感來,冰冷的惡意在他胃中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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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安喉結滾動,像是見了鬼一般將手頭的銀色蠍子奮力甩飛出去。
銀蠍子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隔夜飯都差點被甩出來。
被當成伴手禮被隨手送出去的她本就一肚子怨氣,還未被人捂熱乎就跟沾了臭粑粑似的被人嫌棄甩開。
她心情愈發鬱悶。
小蠍子剛抬起頭來,想要質問那少年自己容貌當真如此醜陋不堪嗎的時候。
卻見那少年已經將半邊身體都栽到窗戶外頭,吐得天翻地覆了。
小蠍子:“……”
她這是醜到了何種滅絕人性的地步,竟然將人生生給醜吐了?
雖說蠍子這一類的都常常被人們同蛇蟲鼠蟻相提並論,比不得那些毛絨小妖怪來的可人討喜。
可她好歹也是在昆侖聖仙之地生長出來的靈物,模樣自是化得不必那些凡蠍子惡毒。
山上好些個剛剛化生出來的小花靈,都覺得她本體生得精致小巧,親近信賴。
莫不是她太久沒入紅塵了,竟是不知她在這些人間小家夥們的眼中原來是如此人嫌狗棄?
小蠍子銀樂大感挫敗,雖說這少年身上有著一股別樣親切好聞的味道,小殿下將她送給他,她本是沒多大意見的。
隻是把人家都嫌棄惡心吐了,做蠍子的也是有自尊心的。
銀樂看了看趴在窗戶間吐得近乎昏厥過去的那個少年,她隻得甩著尾巴,晃晃悠悠地出了屋子。
出了學堂,沿著山路小道一路往下走。
正好發現她們家的小殿下還未走遠,正雙手托著嬰兒肥的雪腮蹲在叢林,養著小腦袋,正在出神地看著一隻枯冬老樹。
對於小殿下這些奇怪的小行為,銀樂早已習以為常。
小殿下從小就是殘心之體,依靠魔界聖器百夜洛書才得以續命而活,天生無法修行,體質孱弱得根本不似一個仙人後裔。
她本是死胎,娘娘以逆天改命之力奪生死造化,一路磕磕絆絆成長至今屬實不易。
要知曉,即便是小小的風寒著涼有時候都極有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可是病弱的身體卻為給小山君帶來任何陰鬱負麵的性情。
她對諸事並無在意計較,心中仿佛永遠都沒有煩惱,與昆侖山上任何一位生靈都自然親厚。
可是……一視同仁的親厚,又何嚐不是一種無情的表現。
即便銀樂同小綠瓜輕水她們一同在小山君身邊貼身侍奉十幾年,可銀樂並不認為她們在小山君的心中會占據多特殊的位置。
小山君親近自然,也喜歡觀察自然的生死陰陽變化。
銀樂化成人形,來到她的身邊,也好奇地抬起眉目。
卻見那棵被冬雪所覆蓋的老樹之上,原來築著一個鳥巢,鳥巢中的舊殼殘破冷卻,早已被大鳥帶走離巢。
唯有一個剛破殼而出,羽翼垂折地幼鳥在大雪中凍得快要沒了聲息。
銀樂隻道銀樂是憐惜那幼鳥遭受遺棄、淒涼可憐,便笑著說道:“小殿下可是喜歡這隻鳥兒?要不我替你捉來帶回去好生養著?”
少女沒有說話,蹲在雪林,大紅色的小披風鋪曳在雪地間,枯枝落葉沾在上頭也並不在意。
忽然,她唇邊多了一絲天真純善的微笑。
銀樂正不解這笑容代表何意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細微的嘶鳴聲。
她神情微變,轉眸望去,見一隻三指粗的斑斕毒蛇正蜿蜒地掛在樹枝間,嘶嘶吐著猩紅的蛇信子,朝著鳥巢遊離而去。
銀樂這才察覺,小殿下含著微笑目光所真正注視的,卻是那條毒蛇。
暮冬時分本不該有蛇蟄伏,可近日來,白駝山上百蟲蟄行,在山林小道間偶爾遇見一兩條蛇並不算奇事。
許是動物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