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裝做無事看書。
她心想,比起那看似沉穩實則咋咋呼呼的太子殿下,這位從江中打撈起來的奇怪少年,如今瞧著,反倒是他的眉眼模樣瞧得更好看一些了。
旁邊一名在山中與她結下了手帕之交的仙門世家女子,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她,低聲道:“雲沁,你幹嘛那好心提醒他,對於這樣的貪婪之徒,你也不過是白費口舌,你瞧,他嘴上說著謝謝,可手底下的動作可是一點也沒停。”
一名身穿綠袍的青年語氣也酸溜溜地說道:“就是說啊,領悟了龍蛇劍陣又如何,道心如此浮誇,在這劍閣之中怕是難有成就,江姑娘你可別被他那皮囊給迷花了眼,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中看不中用。”
江雲沁橫了他一眼,道:“一個能解龍蛇劍陣的人,你說他中看不中用,那你豈不是成了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廢物。”
她言辭極少如此不留情,那青年麵色登時漲紅起來,憤憤道:“江姑娘!我這可是在為你鳴不平,他不識好人心,你又何苦為了這樣的人說話。”
入山這幾日來,這位嶺南世家的林公子對她總是多有糾纏,江雲沁本就對他多有煩厭,忍不住蹙眉說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眼酸手低?人家司塵公子懷瑾握瑜,內秀深藏,這劍閣雖難以解讀,可也難不過真正的曠世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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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還曠世奇才,江姑娘此言可真是有趣,你以為劍閣中的藏經典籍都是凡間經閣中的詩詞歌賦不成,便是再曠世奇才,難不成他還能奇得過那十三位劍主大人不成?”
“,即便是那十三位劍主大人們親臨至此,也不敢不守這劍閣的觀書規矩,他以為他自己這是劍走偏鋒,實則不過是愚人自得罷了。”
眾人皆覺江雲沁此言太過於荒誕可笑,毫無說服力。
也是,女子的賭氣之言,本來就是可笑又可愛的,如何能夠當真。
在眾人的哄笑聲,江雲沁俏臉登時漲紅起來,自知失言,顏麵有些掛不住。
那姓林的討厭鬼見她吃癟,笑容也愈發放肆嘲弄起來。
百安觀完最後一行書架上的書,手中正拿著一本黃皮封麵的書,上頭寫著《藍浮異劍》,他手指摩挲著卷邊的書頁,好似習慣又好似本能一般地,翻到了第四頁。
在第四頁的左上方不明顯的留白處,繪畫著三個小人的怪異圖案。
那三個小人兩高一矮,矮的那個坐在最高的小人肩膀上,遙視遠方。
簡約的線條,卻勾起了最深沉久遠的零星回憶。
百安眼瞳中的墨色更加濃鬱了,他平靜地合上了書頁,平靜地走到最後一座書架前,平靜地拆去了單獨安放的那本羊皮卷軸上的劍紋封條。
然後在一陣倒吸寒氣的呼吸聲,他平靜地展開羊皮卷,宛若在自家書房庭樓對窗獨書一般,終於放緩了讀書的速度,認真觀讀了起來。
他理所當然地取下了最後一個書架上的那本羊皮卷軸,就仿佛這本卷軸再次安靜地放了百年,應該就這樣被他理所當然的打開,然後取走。
林姓公子哈哈然的大笑之聲仿佛被一隻鬼手掐斷了。
嬴袖目光深沉,如欲吃人。
鴉雀無聲,唯有臉上氣惱紅暈未散的江雲沁,眼眸異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