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隨意輕甩,那顆心髒頃刻之間剝離出體,落至他的掌心。
葬心呼吸一緊,不安道:“你要做什?”
百安托著心髒的手掌驟然收緊,淺綠色的鮮血從他指縫不斷溢出,四野頓時響徹起了鬼王的淒厲咆哮聲。
葬心與嬴袖同時色變:“住手!你瘋了嗎?”
雖說食屍鬼大軍是由鬼王的心髒之力召喚入塵世中來的。
可食屍鬼於鬼王是完全不同的個體,鬼王心髒滅去,並不能夠叫這些食屍鬼也隨之消散。
反而,失去了鬼王心髒的控製,這整整三十萬食屍鬼大軍,將徹底失控瘋狂,不分你我的相互撕咬。
直至寸草不生,萬物枯死!
他此舉無疑是自斷退路。
百安手握心髒,他眼帶笑意,平靜道:“葬心大人謊言千千萬,但是對於方才那句‘你對我抱有期望’我想莫約是真的。
你希望能夠將我親手捏造成同你一樣的人。
對待自己,你會持有最基本的尊重,所以此刻站在這的,是你獨一無二的本體真身。”
葬心簡直要被百安的眼神給逼瘋了,即便是魔君那個瘋女人也不可能將他逼到這種地步。
這一刻,他已經全然沒有了對策。
他沒有死在仙尊祝斬的淨魔世紀,他沒有死在曆代摩河替換的凶險鬥爭。
他沒有死在仙道昌隆崛起的那個時代。
他活過了數千年,如今卻要死在自己的獵物手中,何等的嘲諷可笑!
嬴袖也清楚地感應到了百安的決心與
就在這時,暈倒在一旁的劍主羽竟是衝開竅穴醒了過來。
葬心暗道果真不愧是天璽劍主,身體體質果然非同尋常,即便是吃了化靈丹,天賦竟還如此妖孽。
他醒得也當真是無比及時。
葬心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厲聲道:“百安!就算你自己急著送死!連你父親的性命都不顧及了嗎?
鬼王心髒一毀,三十萬食屍鬼大軍失去操控,今日我們四人,無一人能夠活著走出這……”
百安一言不發,抬起一隻手臂,指間夾著一顆散發著雨潤清光的白子,截斷了葬心的話語。
葬心徹底心如死灰,借助那一顆白子的力量,他能夠成功保下百羽的性命!
而他,就要與嬴袖這個蠢貨一起死在這!
他不甘心死死盯著百安,喉嚨發出被逼到極致哀聲與怒嗥。
可接下來,百安卻做出了一個震驚所有人的舉動。
他驟然捏碎掌心鬼王心髒的那一瞬間,白子嗖然離指而飛,竟是朝著葬心飛掠而去,涼幽幽地點在了他的心口間。
空間置換的波動,葬心滿眼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百安。
他全然沒有半分道理在這種時候將唯一的生路留給他這個作惡多端的敵人,幕後黑手!
可他還是這做了。
視線錯亂變化,葬心看到了群屍潮動的混亂光影,是百安那雙高深莫測,暗昧不明的眼瞳。
得到唯一生路的葬心非但沒有半分輕鬆,心髒在這個瞬間仿佛被一隻死亡的手緊緊攥住,落入羅網一般令人窒息!
因為他完全不明白百安此舉的用意何在?
他所下的每一步棋,都超乎了他的想象。
葬心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屍潮之中。
百安落出一道白子,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仿佛讓他大傷元氣一般,麵色愈發蒼白如紙。
他回頭看著表情呆滯如死的百羽。
方才那葬心的那一聲百安已經將真相交代得一清二楚。
在屍潮湧動淹沒而來,百安的身體被十幾隻食屍鬼按壓在地上,開始撕咬。
他看見百羽如大夢初醒一般,奮力從地麵間掙紮起來。
他撕心裂肺目眥俱裂地不斷嘶吼著,不顧食屍鬼朝他撲撕而來的利爪與炎毒。
百安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他,澄澈的目光始終沒有絲毫的怨懟、戾恨。
所有的聲音仿佛都隨著這個世界在隨他遠去,一點點地慘白下去。
食屍鬼們勢如卷席,風裹挾著猩濃的砂礫,沾染著滔天的煞氣。
一時之間,難以分清著究竟是人間還是鬼域!
突如其來的極度駭然與惶恐讓百羽前所未有的暴怒狂躁,他距離百安不過堪堪一遠。
一遁千,飛雲渡海不可一世的千年仙人,偏偏卻是在這種時候,難渡這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