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真切地掌控自己的肉體。
眉間冰冷的印記在她倉皇混亂的腳步下逐漸升溫滾燙,不用照鏡子,李半生也知曉自己的冰心咒正在漸漸溶解。
一路上,她不知撞到了多少名花娘子,耳邊傳來忽遠忽近的咒罵之音,有人似乎要近身攔下她,找她索賠評理。
李半生心浮氣躁,戾氣一時難忍,靈劍幻化而出!
“滾!”
縱然她極力抑製自己的力量,但劍鋒揮舞的瞬間,仍能感受到利刃切開肌膚的手感。
溫熱的液體澆灑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胸口愈發起伏不定,心若火烹。
周圍傳來一陣激烈的鬼哭狼嚎之聲。
“殺人啦!殺人啦!”
也不知那一劍砍中了哪個倒黴鬼,是個男人的聲音,嚎得撕心裂肺,想來也沒有什性命之虞。
李半生本能的一個冰冷眼神刀過去,那人果然禁聲。
她心中煩悶至極,彷佛得不到宣釋。
她不知前路該往何處走,又該往何處逃,一心想要逃離這座青樓煙花之地。
可腹湧起的一陣陣暖流滾燙之意,與那欲望之下造成的虛假充實脹痛。
似有所牽引一般,李半生並未朝著一樓大門離開,而是繞至北樓更深處的亭台雅閣衝撞走去。
原本麵上尚自澹定含笑的婷言身體一下子繃緊起來,麵上難有的失措:“她怎朝著北樓方向去了?”
白元鐸不明就:“怎了?”
婷言急道:“我原以為她急著離開安樂紡,可她明知身在虎穴,怎還越走越深?
那間雅閣……那間雅閣住著的,可是一隻九尾大妖!”
聽到九尾大妖四字,白雲鐸臉色都變了,他豁然起身!
“你是說前幾日來安樂紡的那名恩客女子竟是一隻九尾大妖?!”
婷言隻好將那夜遇見蜀辭與百安的種種事跡一一道來。
那時候白元鐸傷重昏迷,並不知曉原來婷言還遭遇了這般凶險。
他臉色一點點地蒼白了下來:“你既知曉大妖在這間青樓,怎不離去?”
“從她入安樂紡的那一刻,她便感知到我的存在了,若她要殺我,我根本無處可逃。
可這幾日下來,我們依舊安然無恙,可見她心思根本就不在我們的身上。”
白元鐸失魂落魄的坐了回去,毒仙之血他們已經用盡,已再無餘力去對付一隻九尾大妖。
九尾妖狐,那是活在上古時期的可怕生靈。
他們有勇氣去麵對一名融道境的大修士,卻無勇氣去招惹這樣一隻九尾大妖。
他低聲喃喃道:“李半生已經知曉我們太多的秘密,絕不能留!”
痛失一張融道境修士的麵皮,婷言麵上滿是失落,卻也無能為力,她歎息道:
“這一點倒是不必擔心,那九尾大妖的力量我見識過,一個眼神便能傷我至深。
她將那少年視為禁臠,此刻李半生懷一身媚毒入屋,你覺得,以著那大妖凶殘的性格,如何能夠容得下她?”
白元鐸滿心不甘,隻能狠狠咬牙:“可惜了我那毒仙之血。”
如此一來,今夜功夫,豈不全然白費了?
……
……
李半生腳踩棉花一般,進門之時,被那高高的門檻絆了一下。
整個人狼狽地跌摔在柔軟的地毯上,發冠歪斜滑落,一頭青絲入瀑,自肩頭滑落。
北樓距離正堂有些距離,一切嘈雜的聲音來到這,彷佛已經遠去,顯得極為安靜。
屋內並未點燈,借著窗外的薄薄月光,李半生依稀看見床榻上躺這一個蒼白少年。
那少年背靠在軟墊上,整個人瘦削而單薄,沉靜地合著雙眸,嘴唇沒有一絲血色,一點人氣也沒有。
但是在那月光的蘊渡之下,依舊不損眉目清俊,骨相溫柔。
李半生一時間渾然好似著了魔,眉心印記鮮紅如血,身體好似提線木偶般搖搖晃晃走過去。
她來到床前,手指落在他冰冷的臉頰上,輕輕一碰,目光熾亮如火!
“你想對我的肉,做什?”
就在這時,一個幽幽的、木木的聲音從李半生背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