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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落在他頭頂上的那隻手忽然遙遠而去。
視線回歸,入目之下,正是白日正午,太陽高懸於空,近在遲尺的,是搖著兩條尾巴的小妖精。
蜀辭靜靜地看著百安,似是什也沒察覺。
又似察覺到了方才的一絲異樣,卻深藏於心,未做多餘言語。
……
……
陽春三月,雄踞於南北海的十方城卻是經年大雪。
狂暴的北風從四麵八方而來卷著密密實實的雪片,凍結了的雪花好似一隻天神的巨手自遙遠北天拋下來的粗砂子一般。
為那冰雪盡頭的銀色城池添加了幾分古老神秘的悠遠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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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暮,雪亂舞,萬冰河盡是白茫茫的風雪,像一團煙霧,遮住了群山的輪廓。
候鳥沐雪翱翔而飛,落在城頭之上,灰色的羽翼間已經覆上的厚厚的冰雪。
一座閣聳雲霄的重簷廡殿,渡金瓦浮銀光,寫滿了奢華雄麗的古蘊。
殿帳幔低垂,壁爐中的烈火正旺,鎏銀瑞獸香爐徐徐吐出青煙渺渺,一派溫暖。
與殿外的冰天雪地之色全然不同。
立於殿中的數名十方城元老人物,皆著輕裝袍服,不覺寒冷。
他們手握權杖,目光深深地看著殿上抱劍而坐的少女。
“不知三小姐,將我等意見考慮得如何了?”
身材嬌小瘦弱的少女,端坐在與她身姿不符的巨大莊嚴座位上。
她將懷的十方劍平放在自己的膝頭,像是裝著一潭死水的眼睛澹澹掃視下去。
隻聽得這位少女不帶絲毫感情地輕聲說道:“各位元老們的意見,在我眼中,簡直愚不可及!”
狄良工在十方城任職已有一百七十六年,身居要職,可謂是位高權重,凜凜立於天權主城於不可撼動之地。
此刻莫說是她小小城主女兒,便是城主本尊端坐於此,也不敢用如此無禮的態度對他。
原本還好聲好氣的狄良工再也藏不住自己的鋒芒了,他目光透著咄咄逼人:
“如今城主閉關,十方城一切重大事宜,本就當我等七元老來定奪。
三小姐雖貴為少城主,而今年紀太過幼小,本就無此魄力決斷城中大事。
城主疼愛三小姐,故此才多以開放權限,放手皆交於三小姐。
可諸位明眼人也知曉,三小姐自幼便形式荒唐,做事隻憑自身喜惡,從來不計後果,不顧大局。
如今十方城危在旦夕,隨時都有覆滅之危,三小姐行事還如此刁鑽不講道理,恕我等難以苟同!”
殿上,方歌漁輕笑了起來,眼底卻不含半點溫度。
她將十方劍連鞘立放起來,懶洋洋地將下巴抵在劍柄之上。
“本小姐行事雖說荒唐了些,但是回首看來,卻也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罷了。
哪比得上狄元老座下掌院厲丘行,潛伏十方城數十年載。
竟是生生給他研製出隻在傀儡機甲之間傳播感染的巫瘟之毒,便是我外公這樣的金仙,也隻能束手無策。
不得不說,比起惹事的功夫,我方歌漁可遠遠比不上您老人家手頭的人。”
方歌漁的那張小嘴從來都不是吃素的,這話聽起來句句都在甘拜下風,可字字都命中要害,往死嘲諷。
狄良工這番理虧,不由勃然大怒,“小小豎子!便是這般沒有家教,隻知忤逆長輩的嗎?!”
方歌漁睨眸道:“你又算哪門子長輩?這話狄元老也就敢在十方城內殿說說了。
若是我外公在此,你敢以長輩自居?
至於家教之說,狄元老可是也想同我外公討教討教,如何教好子孫後代?”
狄良工還要說話,卻被身邊的王驚鵲打斷道:“還是少說兩句吧,這多年來,你見過何人在三小姐麵前能以嘴上功夫討得便宜的?”
王驚鵲與狄良工皆為天權主城的元老級別人物,但脾性明顯沒有狄良工那般火爆耐不住性子。
他皺眉看向方歌漁,沉聲道:“雖說城主已經閉關,將城中一切大小事物都交於三小姐打理。
但正是因為如此,由此可見城主對三小姐寄予的厚望與信任。
還望三小姐莫要辜負這份信任,危急關頭,還請謹言慎下決斷。”
方歌漁眯起眼睛:“你覺得這大冷天的,本小姐難得起了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