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安一時有些摸不清楚狀況,傻愣愣地看著席位之上的棗衣俊美青年。
小霜?
她怎混進了方歌漁的選婿隊伍中來了?
出身於南音海的少閣主司徒也見百安直愣愣地看著那棗衣青年,目光微嘲自染傲慢。
“都說赤水神洲的雀神君曆來不可一世,孤傲無雙,今日竟會為一名小小的凡夫俗子說話,倒是令人意外的緊。
不過,既然雀神君都為你說話了,遲到之失,本閣主也懶得同你計較了,入座之後,自罰三杯酒水權當請罪好了。”
雀神君?
百安目光微動,心頭頓時有所明悟,看向尹白霜的神情頗為無奈。
說起這赤水神洲,乃是上清仙境的一隅仙洲大陸,神洲之主是以雀身化仙。
早年時期,經太陰大帝的一場點撥之緣,授以一顆朱雀血,才得以褪去妖神,不受尊仙金印所掌,悟道修行,成就仙神。
故此,雀神一脈,可謂欠下九幽一個天大的人情。
太陰大帝惱怒嬴姬下嫁天璽劍宗,對外宣稱與中幽皇朝斷絕關係,與其永不相見。
可但凡有眼睛的,都知曉他說的不過是氣話。
在這世上,又有哪個為人父的,能夠真正做到不管自己的兒女。
想來,這一代的雀神君,即便再有心求娶方歌漁。
若是得娘親出麵,礙著那天大的恩情在前,卻也不得不讓出那紅魚玉佩了。
隻是百安是真為想到,尹白霜會來湊這場熱鬧。
那盈盈含笑的眼風看似充滿了善意,實則卻像是小刀子似得,在百安麵皮子上刮來刮去。
讓人心頭毛毛的。
“司徒少閣主這話說得可是真有意思,你一口一個凡夫俗子,可就是這樣的凡夫俗子能同司徒少閣主一樣贏得方佑城主青睞有加,賜予紅魚玉佩,成為這的入幕之賓。
司徒少閣主你這般尊貴出色,也未見得你能從方佑城主那多得來一枚紅魚玉佩吧?”
司徒也看著對麵席麵上手執金杯,一臉風流相的俊雅男人,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容黎君,你這話是什意思?”
“沒什意思,隻是想提點司徒少閣主一聲,在這的每一個人,既然能夠坐在這間席麵上,都是公平競爭的關係,不見得誰比誰尊貴,誰比誰平庸。”
容黎君看起來與這周遭的人與氣氛都格格不入,懶懶斜靠在柔軟的坐墊間,一身圓領鮮紅雀紋王服,卻不佩發冠,隻是鬆鬆垮垮地束了個斜斜的高馬尾。
他坐姿隨意,寬寬的大袖,細窄的長腰,一雙天生貴氣的眼描著多情與風流,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司徒也。
司徒也似是十分看不慣他這副風流做派。
如今整個樓塔之中,就方三小姐一個女子,他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來的勾引之意,對待的目標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他眼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冷哼道:
“樹有高低,人有貴賤,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
創世至今,亂世戰亂幾多春秋,天下大同人人平等那本就是典籍之上說給那些無知凡人聽的。”
容黎手肘枕著軟墊,轉著酒杯輕笑道:“司徒少閣主一口一個凡夫俗子,無知凡人,可本君怎記得,你的父親……
南音海閣主大人原本也不是天生天養的凡人,在尚未渡劫飛升之前,原也不過是一山村平凡的賣貨郎?
你這般瞧不起凡人,是不是也證實了你打心眼,就瞧不起的父親?”
“你!”
“啊,對了,即便是眼下,你誠心求娶的方三小姐,體內有一半血脈,也是凡人。
你既如此嫌棄,又何必眼巴巴地上趕著來這十方城呢?十方城的規矩你不是不懂吧。
若想娶方三小姐為妻,那可是需要入贅到這人間十方城來的啊。”
“容黎!”司徒也眼中怒光沉沉:“試問我南音海與你阿生門並無交惡吧?你今夜又何必連著雀神君一同擠兌本少?!”
“仙鶴善舞,而不能耕地;老牛善耕,而不能舞蹈。萬物本性使然。這般淺顯的道理司徒少閣主不知,言而無文。
本君不過是好心提點一二罷了,何來擠兌之說,你既覺得刺耳,那不正是證明了本君所說乃是忠言了嗎?”
“吵夠了嗎?”坐在距離方歌漁首席最近席位上的一名男子終於發聲了。
那個男子麵容英俊,坐姿端莊如與,神情自含三分冷澹之意,即便是出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