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斥,語調平平亦如蜻蜓點水一般克己複禮。
樓塔之中的席麵並非是在一個高度。
十方城以十為尊,便是宴請四方,也是設了整整十間高低不同的席位,以十道尊貴的金玉台階遠遠分開。
方歌漁坐在最上方的首席之上,而隔著十道台階之下的席位,便是那名白衣金袍的年輕男子。
他雖坐在這,以他這個角度,能夠俯瞰眾人。
可他心神卻不在此間,麵上也不似司徒也那般一副心高氣傲自負才情的模樣。
他神色澹澹,卻自然流露出鶴立雞群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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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澹澹一掃,原本怒容的司徒也頓時收聲。
“這是市井街頭嗎?還是說你們是鄉野村夫?這般吵吵鬧鬧,何不直接脫了正袍打上一架?”
原本還想幫襯司徒也幾句的其他入席者見這位男子發話了,也頓時收起姿態,未做言語了。
反倒是那容黎君,一副百無禁忌的模樣,瞧著百安正打量著說話之人,竟是語氣輕鬆地同他介紹道:
“這位,便是傳說中的牧雲夜,堂堂金仙之子,上清界與那古吟國的機白公子,並列齊名為東仙界的天才俊傑人物。
如今有他在,旁人若想迎娶方三小姐,恐怕是有些難度咯。”
百安見他這副笑嘻嘻的模樣,哪像是同人來競爭娶妻的,怎倒是更像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混世魔王來湊熱鬧。
牧雲夜澹澹地看了容黎君一眼,卻並未理會他的稱讚與調笑,很快收回目光,低頭抿酒。
“姬公子還要獨自站在那到什時候?非要因你一人,引得諸位動手才肯移駕坐下嗎?”
牧雲夜麵上不見司徒也那般倨傲無禮,舉手投足盡顯皇室規範。
對百安的稱謂也是十分客套有禮。
可若真是有禮願平等待人,為何在同容黎說話之時,雖是教訓,但會投以正式的目光。
而對百安,卻是未曾正眼多看一分。
口中的有禮有節,卻也不過是上位者對平凡者平澹自然的發號施令之言罷了。
百安看了一下自己的席位,正是被安排在最末端,靠門口的位置。
這十方城城主也當真是有趣,為自己的女兒擇婿,也要將等級階級分得這般嚴明。
也是,此刻他並非是中幽太子,也非是天璽劍宗少主百安,而是最近名聲將起的太玄九經弟子,姬惜年。
同這些天潢貴胃的仙二代,自是遠不能比。
百安並不在意自己坐在哪,他覺著若是想要迎娶方歌漁的真正條件,也並非取決於這人的座位高低。
他神情坦然向前行了兩步,朝著方歌漁行了一禮後,便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亦未像司徒也所說,去自罰三杯。
司徒也見他這般小家子氣模樣,頓時覺得好生沒趣。
他抬眸看了一眼首席座位上的方三小姐一眼,見她神色澹澹,表情比起那位金仙之子牧雲夜還要不走心,心思全然不在席麵之上。
雖說宴席已經過去半日,可她的話卻極少。
反倒是那小家子氣的凡夫俗子入樓席來時她才多問了一句,經司徒也打斷之後,那小子未搭話,那方三小姐也跟著沉寂了下來。
作為東道主,這般令場麵連連冷場自然是失禮的。
好在在宴席之上,還有侍奉的仆人為客人布菜倒酒,舞女琴師助興。
而在話並不多的方三小姐身邊,還有以為專門主事負責招胥的女執事官秦樓主持。
十方城的執事官共兩位,一男一女。
一位是方佑城主胞弟,方蚩。
另一位,則就是這位眉目溫婉,自有一縷人間煙雨意的秦樓姑娘了。
見方歌漁始終不發一言,秦樓溫言笑道:“今日菜肴酒食,諸位公子可還用得慣。”
司徒也接話道:“十方城一花一木,一草一石皆是取自於世間最好的,既然能夠擺上席麵的佳肴美酒,又如何不令人滿意呢?”
秦樓微微一笑,顯然還是想要說些客套的場麵話:“諸位遠道而來……”
“聽說你們都是想要來娶本小姐的?”
卻被方歌漁無情且無禮的打斷。
秦樓麵容微滯,無奈一笑,也不再言語。
如此直白的發問,毫無女子的矜持與羞澀,倒是叫席麵上的男子們不知如何作答了。
頂著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