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麵安靜不過片刻,便響起了陣陣忍不住的低笑聲。
其中名為霍嚴的道仙之子笑得最是大聲。
他目光戲謔,壓不住的都是輕視的意味。
“我說這位姬公子,你不至於吧?我們好歹都是誠心求親之人。
你這般兩手空空,便想白食這十方城的菜肴,未免有些太過分了些。”
與他相鄰而坐的上清界經天院道子易中先取下腰間仙玉長笛,故作同情可憐地笑道:
“若是姬公子實在是捉襟見肘,身無長物,我這有仙笛‘洗塵’一枚。
可借公子一用,畢竟方三小姐從不缺乏奇珍異寶,你便當眾表演吹奏一曲,聊表心意如何?”
易中先悠悠在指間將那仙笛打著轉。
這時,一滴酒水化線,疾聲飛來,鋒利如箭失,斜斜將那仙笛竟是切成兩截。
易中先麵色一僵,目光不善地看向容黎君方向。
但見那位菁華絕雅有一身風流意的俊美仙君不知何時放下了酒杯,修長的手指輕轉間。
一顆顆晶瑩如寶石般的酒珠淩空自他酒杯中升起,繞著指尖打轉。
“容黎君,你這是什意思?!”
容黎君笑道:“聊表心意呢,這點沒錯,可易兄你這笛子質量未免太過脆弱。
本君不過是試它一試,便碎成了兩截,就不必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吧?”
這仙笛‘洗塵’乃是上清界經天院教長所傳之物,重要仙物,更是道子身份象征。
他已佩戴百年,養出了靈性,再過幾年,隻需捉來一隻大妖,以靈化器,便可登入仙器一脈。
如今就這給毀了不說,當眾之下,給折成兩半,更是在打他的臉。
易中先臉色陰沉,眼中隱顯怒意,話出口滿是陰沉狠厲。
“容黎君,你莫要以為我經天院怕了你阿生門!”
司徒也也早看容黎不順眼了,見他如此不識好歹。
為了一名卑微的凡徒,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各家道仙之子,為自己樹敵,心中不由冷笑一聲。
也是出言指責道:“容黎君這般目竟然中無人,四處樹敵。
當真是在未來仙界之中,打算不為自己留半點後路了嗎?”
“你若說本君是有意挑釁……”
容黎君微微一笑,將身前的酒杯推到。
動作張狂風流又肆意,酒液傾倒而出,灑得桌麵滿是。
“那本君便是挑釁你這蠢貨了,又當如何?”
“簡直欺人太甚,你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易中先當即扔下手中那斷去的半截斷笛,怒拍桌麵,將席桉上的瓜果美食都震翻過去。
他足下一蹬,生生將那玄木而製的丈寬席桉踏得粉碎。
易中先人如騰龍而起,握劍在手,森森劍意侵體發膚。
一襲青白衣衫在影影綽綽地夜明珠燈光隱現升龍幻象,劍光殘像,當頭斬來!
容黎君與他同為道仙之子,實力修為本就相彷。
在易中先出劍的那一刻,他周身飄起落葉三千,碧色青光將他身子包裹複而隨風而散。
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席桌之外,比起易中先被挑釁的憤怒。
他氣定神閑,靈力忽閃,在那殘光劍影之下,他的氣息與身法竟是極難捕捉。
容黎君身法如風中飄葉輕盈,盡管易中先氣勢怒湧。
卻劍劍落空,未能斬中他的一片衣角。
易中先隻覺這容黎君可惡至極,分明是他先行挑釁之舉。
此刻開打了,卻又不敢正麵與他交鋒。
不過是投機取巧,借助阿生門獨有的身法優勢,一直避戰而遊。
又是一劍落空,易中先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戲弄的猴子一般。
他雙童森森冰寒,索性收劍而立。
“容黎君莫非是要做那跳梁小醜,分明已經應戰,卻又不敢正麵交鋒。
我竟不知堂堂道仙之子,也能如此膽小如鼠輩一般!”
清風四起,落葉飄散,分明是在室內樓塔之中,四周卻升起了澹澹雨意。
蒙蒙清風細雨,容黎君身姿瀟瀟,身法輕柔飄逸地踏出周身領域。
攜領一身清蒙雲霧縹緲之意,如水中月,天上流雲般瀟灑,輕飄飄地來到百安席麵跟前。
距離門口隻有數步之遙。
誰能料到,堂堂兩位道仙之子,皆是身份不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