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搖落,赤血凝霜。
一彎魔刀寒刃,清晰地將蜀辭那雙美麗幽藍的豎童映照妖冶。
鬼仙歲遊一隻手痛苦地捂著胸腹,卻捂不住那泊泊流出的鮮血。
他怔怔地看著蜀辭那雙愈發幽藍深邃的眼眸。
不是錯覺。
她那雙幽藍色的眼眸在她召喚出了魔兵後,覆蓋上了一層細膩冰冷的淺透薄霜,與那妖嬈的眼尾縫隙間濕潤成了一線寒冷的水光。
鬼仙歲遊好似明白了什,表情變得痛苦扭曲了起來。
“我竟不知您何時竟患了隱疾在身,那一縷業障之氣,根本不足以支撐您召喚魔兵,可你為了那隻屍魔,還是這做了。
經此一戰過後,您又得沉睡多久?百年?千年?還是萬年?
據我所知,您不畏懼死亡,卻極厭惡孤身一人為漫長的時間所囚禁。
您為了一隻屍魔,竟不惜做到這個份上?”
正如鬼仙歲遊所言,以她如今的狀態,是怎也不可能召喚魔兵,更經不得如此消耗來進行一場死戰。
即便事後,她能夠及時吃到百安身上的業障,她也免不了一場漫長的沉睡。
於她而言,沉睡亦如一場陷入時光囚籠的詛咒。
她並非毫無意識的大夢一場,而是精神意識十分清晰的。
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靈魂被鎮壓在這具軀殼之中,暗無天日,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淪入萬劫不複之境,漫漫千古煢煢孤影,永世寂寞。
蜀辭明白這個道理。
但她,從不受人脅迫。
“要想護著自己的食物不被世間腐敗之物汙染,總是得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吾輩行過漫長的歲月時光,對於進食這件事,一向很有耐心,即便晚些時日吃他,又有何妨?至於你……”
蜀辭細長美麗的眉目往下一低,“也該為自己那不切實際的妄念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不切實際的妄念?”鬼仙歲遊宛若沒有看到抵在自己眉心的那抹刀尖似得。
他輕笑一聲,忽支起身子,任由鋒利的魔刀刺破眉心,一寸一寸地插入自己的頭顱之中。
他含笑的表情逐漸癲狂,雙目驀然赤紅如狼,情緒似急鼓繁弦,如同一頭困獸般想要站起生來。
鮮血沿著他的眉心鼻骨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讓那張臉看起來猙獰又恐怖。
他頭骨被刺穿的卡卡聲更是令人頭皮發麻,讓姬玉心生動容。
唯有蜀辭,握刀的手極穩,不閃不避,眼神從容得沒有一絲波瀾,如看小醜般低低睨著他。
刀鋒寸寸入骨,入腦,鬼仙歲遊像是一個入了魔的瘋子般,不顧一切地將身體往前傾,隻為靠她靠得更近一些。
雪寒的刀刃從他的前顱貫穿至後腦,滾燙的鮮血與稠白的腦漿沿著刀鋒緩緩滾落,畫麵極其驚悚。
“對?您說得對,這是我這一生都擺脫不了的妄念。”
鬼仙歲遊宛若感覺不到疼痛似得,雙目充滿了血絲。
不住粗喘著伸出一隻紫黑色的粘膩長舌,神情癡迷又諂媚地舔著她手中的刀鋒。
蜀辭神情依舊不為他這惡心的癡態所動,手腕下壓,刀鋒毫不留情地在他那隻舌頭上壓出一道血口。
而那鬼仙歲遊,也真真是變態。
在姬玉惡寒震驚的目光下,他竟是迫不及待地將那長度異於常人的舌頭緊緊卷住刀刃,嗓音追憶而顫抖。
“我生來便是仙胎,受仙尊祝斬格外器重,我的出生,令他格外欣喜。
六道之中,詭道之術令人不喜,卻也必不可缺。
他欲執掌六界,五尊仙之中,卻唯有太陰大帝司掌九幽,執掌輪回。
而這位太陰大帝,天生性情孤僻桀驁,難服管教,又掌三陰六司之權,手中權柄過於巨大。
仙尊祝斬對他不滿之心也並非一年兩年。
為帝者,擅於平衡權利,絕不可能放任一家獨大。
昆侖神與父帝幼子聯姻,雖在天外之地,卻亦受仙尊祝斬的管轄。
古吟國國主所禦仙國領土,在上清仙界之中,乃是仙界分割出來的一個附屬強大國度,仙尊祝斬自是不必警覺。
姑誦山上的尊仙帝俊自亂神時期便已經不知所蹤,快要被世人逐漸澹忘,所失信仰之力,即便他還活著,也足以讓他的神格消失。
算來算去,唯有尊仙太陰不徹底受仙尊祝斬所管。
所以從某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