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該恃寵而驕,過分得瑟。
報應馬上應驗。
沒人告訴她,那眼睛珠子居然會爆汁兒?!
這鬼仙歲遊全身上下都是毒,精修五官詭術,這眼睛藏著的屍毒可非同凡響。
咘嘰……
那血水正好濺在蜀辭的臉上。
她仗著不死之身,一向心大。
臉上被劃出那多傷口也不擔心毀容,還在這肆無忌憚的闖禍。
那破碎眼珠子的毒汁飆在臉上傷口,頓時疼得她滿地打滾。
眺望遠方的百安臉色微變,再也無法繼續裝深沉高冷。
甚至顧不得腳底下的鬼仙歲遊,隻能隨手召出一柄血槍,將他釘死在水中。
然後快步趕過去,去檢查她臉上的傷勢,沉著臉怒喝道:“手欠亂碰什!我挖他眼珠子是給你玩的嗎?”
姬鈺表情麻木,心道:就這?!
魔河蜀辭是出了名的能活耐造。
據說當年全盛時期,以她那大妖魔之軀與地獄之中。
經曆火燒湯煮,斧鋸刀劈,也能從萬法之中從容而過,她自有鐵骨錚錚然,麵上沉默一如冰山,都未曾半點怯露服軟。
不過是眼睛殘餘的一點屍毒之氣罷了,痛痛就過去了。
憑借她那不死之身,很快就能恢複,又能奈她何?
“嗚嚶嚶,疼~小屍魔,疼死吾輩了~”
鐵骨蒸蒸然的魔河蜀辭在百安走近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含著哭泣的調子,將自己一隻狐狸尾巴軟乎乎地朝他腰身纏上來。
尾巴尖尖還靈巧著從他尚未係緊的衣帶鑽進去,整隻尾巴毛茸茸地塞進去,貼著他緊致的腰肌恬不知恥的纏成一圈。
唯恐他跑了不看自己的傷勢。
她腦袋上那兩隻立起的狐狸耳朵都委屈成了軟趴趴的橫耳狀。
她如小獸一樣咽嗚叫著,支著那妖嬈的身韻柔弱無骨似的軟倒過來。
在姬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他奉若神明無所不能的大魔頭展示出了驚人的撒嬌天賦。
分明眼中半點眼淚都微流出,眼皮子卻是一副哭腫的小可憐樣。
她顰眉吃痛,睫毛纖長,嘴唇咬得通紅,硬生生將那妖豔賤貨的麵皮子做出了一副可憐小白花的模樣。
她手頭還捏著那半截殘破的眼睛珠子,宛若像是孩子在外被王八咬著了手指頭,嗚咽著回來訴苦告狀一般。
嫩白的指尖還沾染著紅的白的髒東西,迫不及待地舉到百安的麵前扮可憐。
百安啪的一下,看著那玩意兒就來氣,他毫不留情地將那半截眼睛珠子拍進水,沉著臉斥道:“讓你手這欠兒!”
語氣說話的音很重,可是拍她手的動作,輕得怕是都拍不死一隻蚊子了。
某隻狐狸大魔頭眼睛的淚霧說湧就湧,她那淩霜傲雪的狐狸耳,嗲聳得像是小狗的耳朵。
這些日子下來,她仿佛悟懂了拿捏百安的精髓,知曉一味黏糊膩歪的手段終是有限。
得有馳有度,進退的當,不該進攻的時候,講究的就是一個小心翼翼。
蜀辭被百安斥了一聲,肩膀一抖,咬著唇,眼中水氣彌漫,一副倔強不肯讓眼淚掉出來的可憐巴巴樣子。
她臉上表情既委屈,又怕他生氣一般,伸出兩根細白的手指,扯著百安的袖口。
小心翼翼地,隻揪住袖子邊緣一點點部分。
“人家不敢了,你不要這凶嘛……”
這妖魔不知何時學會了這種戳人心窩子的本事。
百安被她那帶著哭腔的軟軟調子喚得心軟,果然收起了臉上的嚴肅神色。
即便知曉自己與這魔頭立場再如何敵對分明,再怎般要麵子,語調也不由溫柔了許多。
他托起蜀辭的手,將上頭的髒東西擦拭幹淨,低聲問道:“很疼?”
蜀辭腦袋黑發間兩隻醒目的狐狸耳朵動了動,似是準備豎起來。
但轉念一想,這小子性情最是古怪不好伺候。
重要時候,不可太過得意。
於是那對毛茸茸的耳朵又不懷好意地按捺住了,繼續保持著軟趴趴的橫耳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