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同一個人。
可到底卻並不屬於同一個時間線。
百安自認為自己少年時期無法承擔如此重任,更沒有想到道心冰清玉冷的雪拂,竟然有一日會為邪神的欲望所吞噬。
將自己的責任寄托於下一代身上。
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以這種可以說是詭異的交托遺產方式完全無法想象這竟然會是雪拂的行事風格。
這故友,到底對年幼的他幹了什啊?
百安感到一絲頭疼。
種符,可以是這胡亂來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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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眼前這個少年神情由始至終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六識徹底死了心。
六識神情陰鬱:“罷了,你不信便不信吧?不管怎樣,我必不會放你離開此地,莫要在白費功夫救我了,我不會領你情的。”
“我沒有不信你。”誰知,她卻聽這少年話鋒一轉,神色澹澹地補了一句。
六識覺得他是在玩自己,怒極反笑道:“你方才還說荒唐不信。”
百安眸若琉璃,目光明潤:“荒唐歸荒唐,事實歸事實。”
這家夥!
六識銀牙緊繃,他既然一開始便信了自己的話,為什還能這平靜啊!
感情他這是在一步步的套自己的話啊!
六識不禁冷笑:“看來閣下將情事看得極澹啊?”
她麵上發著冷笑,可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瞥了瞥少年藏於黑發繚繞之下的那隻耳朵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家夥從方才開始,耳朵就一直很紅。
百安抿了抿唇,眼底清澹的情緒似有微瀾起伏。
他曾為一個孽障囚於深宮百年,以下犯上的行徑日日夜夜何曾斷過?
被撕裂衣衫被撿拾起來,重新穿在身上,又如何還能是當年君子如匪的初心。
如何能是看得極澹?
要知曉他曾含辛茹苦養出了來的孩子最終在他眼前一點點扭曲變化,成了一個臭不要臉的孽障東西。
細數過往那百年的光景時日,被困囚於白駝山上,宗祠廟堂的荒唐長夢。
即便是如今,仍舊還會因此而恐慌,肌骨發寒,仍舊會生出一種這一切都無可挽回的……深深的絕望。
百安搖了搖首,道:“情不情澹的,又豈是人心能定?你不必出言蠱惑試圖動搖我心。”
他抬首,一雙眼睛明澄如秋水,深邃至極:“你大可放心,即便我出去後,也絕不會傷害九十九。”
在這樣明亮如火的目光注視下,六識不由被看得心口無端一陣發慌,嗓子發緊:“即……即便你這般說,我也不會退讓。”
百安歪著腦袋打量六識:“態度如此堅決,我實在不知你在為此守護著什東西。
我亦不願親手摧毀人們心中固執執守的珍貴願望,若你肯講述,我願聆聽為你達成所願。”
六識有那一瞬心動,可回想起了主人的慘死道隕,心中繼而又是被一股深深的絕望所覆蓋。
她神情暗澹了下去,道:“我的願望與代價是成正比的,無人能幫我,我不知你哪來的底氣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分明你也不過是一個藏在冰冷死亡肉身之下苟延殘喘的靈魂,你非救世主,你連自救都不能,如何能夠救我達成心願。”
若是抱有如此天真的幻想,她在這符液與巫瘟的侵蝕之下,又怎會保持十年神識不滅。
她雖會動搖,但並不天真。
百安唇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好一個連自救都不能,你說得在理,我無從反駁。”
六識努力讓自己的心腸硬下來,寒聲道:“你放棄吧!殺死你也是在九十九謀劃的必要計劃之一,你一定會死的。”
百安輕笑起來:“我可不能死,在我的計劃中,距離“我”的死亡,可還有些日子。”
“你……什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百安麵上的澹澹笑容斂去,水流帶起他漫動的漆黑發絲,拂過他清俊的麵龐。
在幽藍深沉的水光折射下,少年的一眉一眼,都深邃而悠遠,有種說不出來的神性魅力。
剛才放下狠話的六識視線不由被勾動過去,沉浸似的多看了兩眼。
與孤塔冷暗長相伴的人偶姑娘,極少見到皮相這般好看的人,細碎的遊光浮照他麵上。
這個人好似,天生就會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