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之中的空洞之處似有什餘盡的溫度微微熱了一下。

六識知曉自己的異樣是出於什原因。

她與九十九是不同的。

她早早的就開啟了自己的情感陣列。

喜怒哀樂憎恨怨，她能夠共情人類所有的的情感。

而要命的是，她偏偏與九十九的感官之線是共連的。

身為‘同僚’，又是看在同為主人遺物的份上，那個性冷澹的九十九對她到底還是留有愛屋及烏的幾分情意在。

在自己‘享樂舒服’的時候，還不忘開啟她們互通的感官之線，叫她也好生體驗了一回前所未有的飛升感覺。

先頭不知道這人是百安還好。

在後來知曉九十九‘尋歡作樂’的對象居然是主人的準女婿後。

可憐從未體驗過男女之情偏偏又看過許多人間纏綿悱惻癡情話本子的六識。

在潛移默化，到底是對眼前這個少年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感。

盡管他們並不相熟，盡管他們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麵。

可六識覺得自己骨子就是一個俗氣的小女人。

她沒辦法在深刻了解眼前這個人放縱之時是何等的酣暢淋漓。

那難以描繪的形廓堪比如主人親手落印陣列符紋時的清晰感，如墨落拓，如筆描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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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敢讓六識在心中暗自臨摹。

以至於這小子目光完全沉靜下來用這種眼神看著她的時候，六識心底的異樣情緒開始變得更加清晰明顯起來。

她鬆開百安的手腕，整個人逃一般地開始向後撤去。

百安此刻正在施以神符之力維序著她身體的陣列生機，自然是鬆手不得的。

百安眼神輕動，漂遊在水中世界隔絕深水的那層薄膜也隨他心意慢慢收攏起來。

二人的空間變得越來越窄小。

而六識聞到他身上的清冽氣息也越來越逼近明顯。

百安目光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熒惑人偶的能力特殊，感應支配力超越了世間一切的生靈，縱然你那半枚爐心已經碎裂成了萬千碎片，但隻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重新招集。”

六識道：“然後你就可以借此機會離開這？”

“這也是在救你自己？”

六識一副完全沒得商量的語氣：“好啊，那容我試試，反正這的碎片這多，我便是招集個一年半載的也很正常吧。”

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耗死他。

百安眉頭挑了挑，也不再繼續說話，隻是將六識身體翻了一個麵。

貼著她心口的手掌並未收回，他另一隻握劍的右手將她右臂往背後疊折擒拿住，冰冷的長劍緊緊製伏抵壓住她的身體。

他嗓音澹澹，帶著一種沒有起伏的守禮溫柔：

“如此，那就請姑娘稍稍忍耐一二了，我雖不知如何控製人偶，可既然是雪拂留給我的能力，想來她也是料想有一日會發生今日這種局麵了。”

六識心中一驚。

在這一瞬間，她好似聽懂了百安的話，又好似沒聽懂。

因為她壓根沒想過，他會如此理直氣壯，光明正大的用這種方式來逼她就範。

“你要做什？”

百安神情澹澹，嗓音溫溫：“替你的主人好好管教你，施以‘命令’。”

六識腦子炸開，整個人如蝦一般身子弓起：“你知不知道由你下達‘命令’該是以一種怎樣的方式來進行這個過程！”

“知道，方才你說過了。”

六識整個人都淩亂了，使勁掙紮，目光不可思議：“那你還幹這種荒唐事！”

百安簡單答道：“幹。”

“不不不！”六識頭皮發麻，隻覺得自己好像招惹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你不可以這樣，你方才也說了，熒惑既然具備自己的意識情感，便是一個單獨的獨立個體，你這種行為是不尊重的行為。”

“無妨，你有了‘命令’，自然便會尊重我了。”

百安絲毫不動搖，神情依舊沉靜澹然：“畢竟，目前為止，我也就隻有這一種讓你聽話的方法了。”

“而且……”

百安身子貼近上去，唇畔覆落在她的耳邊：“方才你看我的眼神……”

“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