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此子良心發現,亦或者說知曉自己日後被押上昆侖淨墟的日子極為難過。
所以此刻便知情識趣地想要將司水神源歸還於他,想要提前博個好感?
念及這,君皇乘荒心中愈發地不屑。
當初在十方城中,他那般耀武揚威大張旗鼓的顯示自己能夠掌控司水神源。
那股子理所當然的勁兒,好似他才是司水神主,讓他這個君皇顏麵掃盡不說。
光憑他那將司水神源占為己有的驕傲自大的氣性。
君皇乘荒便沒打算能夠輕饒了這小子。
當時他怎就沒有想到自己有一日會落在昆侖的手中。
如今再想著歸還神源,也不過是知曉自己已經無路可走。
若不提前示好將神源交出,來日上了昆侖,也隻能被人強取而出。
不過提前得回司水神源也好,此番閉關修行,可以嚐試一下自己與那神源的靈息契合度有沒有削弱。
若是司水神源摻雜了魔息,那還得請滄南衣出手,借以昆侖天池的淨化之力拔除魔性。
君皇乘荒雙臂抱胸,等著百安雙手奉上司水神源。
不曾想,隻見百安在自己的衣兜掏啊掏的掏了半天,看這動作根本不似在取司水神源。
最後,他掏出了一塊混不起眼的灰色小石頭。
石頭色澤質樸,表麵裂痕遍生,看著極破敗又蒼涼。
看到那小石頭的瞬間,君皇乘荒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是在戲耍吾嗎!”
這石頭成色駁雜,毫無靈氣可言,普普通通又寒酸破爛,與腳下地上那些隨處可見的石頭看起來毫無差別。
這不開眼的小鬼,是在將他當猴戲耍嗎?!
君皇乘荒正要發作,臥於虎背之上的昆侖神主微微啟眸掃了一眼。
她平靜的眼眸仿佛帶著一絲憐憫可惜,澹澹說道:“這是君上的伴神,談光君。”
百安抿了抿唇,隻覺得掌心握著的那枚不起眼的小石頭忽然變得冰冷沉重起來。
那個看起來對著萬物萬事都漠不關心的君皇娘娘尚且都能夠認出此石是何人所化。
而談光君做為自君皇誕生之日起便陪伴左右為其護道至今,即便麵臨金仙豐虛那樣的強敵也不曾有畏有退。
他不惜自舍仙根輪回,也要守護君皇乘荒的安危,到頭來,卻是落得了個一眼陌路的下場。
聽聞娘娘此言,君皇乘荒不由深深皺起了眉頭,看樣子竟似不信:“你說此石是談光?這怎可能?”
他倒是從金仙雀柳的口中得知了談光君在與墮仙豐虛一戰之中犧牲的消息。
對此他並不感到任何意外。
談光君雖是他的伴神,天資出眾,修為不弱,但對上墮仙豐虛這種強大的金仙大能,他是斷無勝算生機可言。
死在豐虛手中,不足為奇。
但君皇乘荒素來心大,對此雖有傷懷,卻也不至於叫他自困於心。
在他心中,仙族尊卑之分本就如此,做為伴神能夠為神主戰死犧牲,是他至高無上的榮耀。
更何況,世間生靈有六道輪回,以他五尊仙的身份地位,要想太陰大帝交出他的伴神死魂又有何難。
待到他魂歸九幽,他自會命人去取回談光君的魂魄,想辦法為他重塑肉身仙胎。
想必談光君也必然清楚這一點,知曉自己所信奉供養的是一位強大的神明,故而才敢殊死與之一戰。
可不曾想,他竟是自毀仙胎,舍了輪回五道,斷絕命理仙源,如此不留退路的舍棄一切,化為了凡胎石體。
他難道不知,一旦化作了尋常凡石,這也就意味著他徹底絕了六道仙途,魂魄散於太虛,即便是君皇乘荒也無法拾回他的魂魄,助他重生。
他似乎……低估了墮仙豐虛帶來的凶險性。
竟然能夠將他的伴神談光君逼到此等程度。
想到這,第一時間,君皇乘荒內心湧生出來的想法不是觸感傷懷,而是無盡的後怕。
若是談光君與那豐虛一戰之中,稍有動搖的求生之心,做不到視死如歸,那在城中身中千刀萬剮丹的他,豈非命在旦夕?
念及此處,君皇乘荒心中不免羞憤怒戾,如今區區一個老邁金仙都可以欺在他的頭上,威脅他的性命!
若非自己神源被盜,他又怎會受如此屈辱?!
他十分了解談光君,談光君性子隨他,孤傲目中無人,恃貴矜傲,自負才情過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