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身處何地,都必須光鮮體麵,不容有半點瑕疵。
故而即便是化形成仙,這體態樣貌都必須是萬挑一的出眾,決不能落人下乘。
可是如今身死,若非逼到了極致,他又怎會選擇這般不體麵的死法,竟是成了這樣一顆醜陋平凡的小石。
君皇乘荒隱約之間猜測到了那裁決權杖落在百安手的原因與過程。
他冷了眉目,並未接過百安手中的那顆凡石,寒聲說道:“裁決權杖的口訣,是談光告知於你的?”
百安靜默了片刻,慢慢垂下了眼皮,兀自滴著血珠的潮濕發尾映著他那張蒼白清瘦的臉,透出了一種玉石般的冰冷感來。
他遞出去的手掌慢慢收攏握緊。
百安將那顆石頭收了回去,看樣子似乎並不打算繼續歸還給君皇乘荒了。
麵對他冰冷的質疑發問,百安隻不溫不火地回了一個是字。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談光身為吾之伴神,未免也太過恃寵而驕了些!”
君皇乘荒冷哼拂袖,眼中有著遭受背叛欺騙的怒火、極端的失望。
這種專橫不顧的暴怒反倒是叫他成了被辜負至深的人。
在君皇乘荒沒有接下那顆凡石的時候,百安就已經預測到了結果。
他本不欲再多費口舌,可見君皇這怒不可遏的模樣,到底是起了幾分少年心性,唇角輕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
“即使如此,那這位談光君恃寵而驕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形神俱滅,永舍大道。
看來君皇陛下的寵愛,即便是仙神的命格,也難以承受啊。”
“放肆!”君皇乘荒如何聽不出來百你話語之中的譏諷之意。
“裁決權杖乃是我仙族聖物至寶,其中供奉仙兵十萬,象征著天威,具有裁決罪仙之權。
吾將如此至寶交於給談光,那是對他的莫大信任與認可,他並未為此而感到榮耀加身,反而竟將如此聖物交於你這個邪魔的手中!”
說到這,君皇乘荒已是怒極:“他此為何意,難不成在他心中,他覺得你這個屍魔之子還能夠與吾平起平坐不成?!”
“這是對吾莫大的羞辱!”
一字一句,好似談光君當真做了什罪大惡極之事。
君皇乘荒眼神鄙薄:“你將他之屍身獻於吾的麵前,難不成還是想讓吾為他鮮花榮耀披身,帶回吾之神國,東勝神洲風光大葬不成。”
麵對這尊仙天威,百安麵不改色,不緊不慢地將談光君的屍身收好,澹色道:“怎會,是君皇陛下多心了。”
他抬起首來,因為鮮血的沁潤,濕漉漉的頭發貼著的他有些蒼白的麵容,他露出一個惡劣又玩味的笑容:
“我隻是單純地想要讓你瞧瞧這具談光君的屍首,想讓你清楚地知道。
若是沒有你的這位伴神君對你莫大的羞辱,此刻鮮花榮耀披身,被吸成人幹安置在聖棺之中,由仙人抬棺帶回東勝神洲風光大葬的那個人就成了君皇陛下你吧?”
“你!
!”
百安微微低首,做出了一個認可佩服的姿態,說道:“君皇陛下自律極嚴,寧可甘願赴死淪為墮仙口中血食也不願苟且讓為君者尊嚴受到一絲一毫的撼動與玷汙,實在佩服佩服。”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邪魔小兒!”君皇乘荒眼神戾怒,掌心飛快凝聚靈力,恨不能就此一掌將他拍碎!
這時,神色慵懶地靠在虎背上的君皇娘娘手臂輕抬,看不見的鎖鏈在空氣發出伶仃的輕撞聲。
百安身體宛若被一股力量拉拽而起,重重地摔靠在了她身下的那隻大老虎身上。
頭頂傳來巨虎粗重的低吼鼻音,近在遲尺間,還能夠看到纏綿蜿蜒垂地的青絲墨發。
一抬首,卻見君皇娘娘那雙淺澹眼眸慵懶半闔,神情透著幾分乏味之意。
“君上不是要離去了嗎?”她澹澹掀起眼簾,宛若沒有聽到方才兩人的爭鋒相對一般。
君皇乘荒精神一凜,被她這種不溫不火的眼神輕輕掃上一眼,心中什怒火都澆熄的透心涼了。
他知曉滄南衣的心境情緒從來是不顯分毫的,不會像他一樣將不耐煩溢於言表,表達明顯。
但是此刻,他能夠感受到她是真的有些不耐煩了。
君皇乘荒本就不適與她相處,也不好在此多做停留,當著自己妻子的麵同一個年幼的邪魔爭吵得不可開交。
更何況此刻護短出了名兒的太陰大帝就在一旁,君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