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他遠不是這位九幽之主的對手。
兄長不在,無人能夠庇護於他。
他可不認為自己與太陰大帝鬧起來,自己那個冷酷無情的妻子會來出手保護自己。
此時,不是強行對付這屍魔小子的最佳時機。
君皇乘荒在心中冷哼一聲。
反正來日方長,昆侖淨墟也算得上是他的半個地盤,這小子上了昆侖,日後有的是法子整治於他。
君皇乘荒遁去之後,滄南衣向百安伸攤開一隻手掌,澹澹道:“拿來吧?”
百安看著眼前那隻雪白的手掌,怔道:“什?”
滄南衣似乎在君皇乘荒那消磨掉了不少耐心,她麵上的懶意散了幾分,眼神平直又冷澹:
“談光君所化的那顆石子,你將他交給乘荒,不就是為了讓他葬歸故嗎?”
百安吃了一驚,沒想到神格涼薄的君皇娘娘竟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他沉吟片刻,將那顆石子取出,放在了那隻柔軟雪白的掌心之中。
滄南衣纖長的手指慢慢收攏,將那石子收入雪袖之中,便聽到百安問:“娘娘可是要將他帶回東勝神洲?”
他記得,君皇乘荒出自於東勝神洲顯聖,而作為伴生石守護而生的談光君,故土也是在東勝神洲。
滄南衣搖了搖首,支頤說道:“以著乘荒的性子,他怕是回不了東勝神洲。
他雖出自於東勝,卻也在昆侖淨墟之中守護乘荒數十萬年,到底也算得了吾昆侖的半個仙侍。”
聽這話的意思,應該是要將他帶回昆侖山上安葬。
百安暗自點頭。
到底也算是有了一個歸宿。
滄南衣澹澹掃了百安一眼,道:“乘荒因為裁決權杖而拒收談光君遺體倒是在吾的意料之中。
隻是你自身都難保了,竟還敢為一個於你毫不相幹的死人出頭,是看不清楚自己的立場嗎?還敢得罪乘荒?”
而且那談光君的脾性不好,隨了心高氣傲的君皇乘荒,借著自己是尊仙伴神,在上清仙界之中,幾乎都是用鼻子眼兒看人。
那股子傲慢勁兒,其他仙人或許表麵恭敬,但無人願意真的同他親近交好。
倒是不曾想,最後願意為談光君收屍的不是他的主子,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旁人。
百安倒是沒想過君皇娘娘會下界出現在十方城中來。
在做這一切之前,他並未想過將希望寄托在君皇娘娘的身上,雖說在仙尊祝斬的諸天萬界之下,險是險了些。
但他篤定,真祖邪神在身,他便永遠都有一條退路可行。
不過君皇娘娘到此,的確是省了他不少的麻煩。
“今日,多謝娘娘替我解圍了。”百安誠懇道謝。
君皇娘娘從虎背上坐直起身,同時一聲虎嘯沉吼聲響起,原本平靜的那隻巨虎驟然暴起,將百安掀翻在地,巨大的虎爪隨之而來,重重地摁在百安的身上。
百安此刻一身修為受到限製,深深貫穿後背鎖骨的彎鉤用力抵著傷口,鮮血立刻湧了出來,染紅虎爪。
他疼得悶哼一聲,瞬間隻覺痛入骨髓,壓在身上的重量幾乎要將他渾身的骨頭都碾碎一般。
坐於虎背上的女人將自己柔軟的身姿緩緩伏低下來,她一身涼薄青衫,裙裾曳地,古城中的風燈搖曳,斑駁的光影暈染她靜和的眉目。
女人托著下頜,麵上帶著鬆散的笑意,“解圍?你是從何而來的錯覺,認為吾是來給你這個小家夥解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