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四地。
魔獄幸無又是個殘酷之人,極愛在人身上下毒做各種毒魔實驗。
那幾年,百安於沈機白深受其害,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雖說最後憑借著他們二人的心智,讓沈機白成功地逃離了魔掌。
可他的眼睛毒素侵入奇深,再也沒有了醫治痊愈的可能性。
而他的雙腿,也是被魔獄幸無親手打斷的。
雖說以著魔獄幸無的惡趣味,最後故意在能夠治療的期間,將他的腿骨接好,能夠行走。
可他卻將斷骨接得畸形別扭,有意嘲諷。
沈機白之所以落得個終身殘疾的下場,全因為他氣性強,骨頭倔。
在獲救後,眾人都以為能夠接受自己的身軀,畢竟滿身傷痕慘烈,可在魔獄幸無手底下活著撿回一條性命,本身就是一件奇跡了。
可誰也不知曉,在他獲救的那個夜晚,在他遣退了所有的醫師,硬生生用床頭的花瓶將自己畸形的雙腿砸斷,正骨捏回了原位。
雖說最後斷骨續好了,可他卻永遠的失去了站起來的機會。
百安知曉他性子倔,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能夠忍受得了,做為一名天之驕子忍受得了終日不良於行,做一個殘廢與黑暗長年相伴的日子。
看著他那雙布滿了薄繭而更顯枯瘦的手指不斷在空中摸索著,百安在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
對於故人,哪怕這個故人很可惡,但他到底還是心軟了。
百安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帶著他的手掌接穩那滿月酒葫。
“此酒名為‘月光’,在願珠的加持下,此酒陰陽二氣溫補而平和,滋補肉身靈胎,皆有奇效,還能夠淨化你體內的常年積累的丹毒。”
沈機白點了點頭,摸索著拔開瓶塞封口,不知為何,在麵對燕破雲那樣絕世高手都能夠從容淡定,遊刃有餘的機白公子。
此刻近距離地與百安對話相處,竟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慌亂感。
這一葫蘆月光酒,百安事先悄悄用自己的靈力弱化了酒中的烈性。
沈機白飲起來,倒是不會像尚昌、齊善二人那般反應劇烈。
他斯斯文文地飲了半葫蘆下肚,明顯帶著血腥之氣的咳嗽之音止了,他麵上病態的潮紅之色也褪去不見。
隻是麵容依舊蒼白如紙。
百安垂眸看了一眼,又吩咐道:“將餘下一半也喝完。”
婦人露出趣意的目光,果真看著自家性子最倔的太子殿下像是一個受氣包似得,舉著那葫蘆小口小口,艱難又為難地將其中酒液飲了個幹淨。
月光酒被百安煉得溫補。
但其中酒性並未弱化,一葫蘆靈酒下腹,沈機白麵容雖是蒼白,可眼角卻襲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顯然是有些醉了。
甚至在百安去取回自己的空葫蘆的時候,還扯了扯,被沈機白有失身份地占了片刻,才扯回來。
百安將空葫蘆收進碧水生玉,見他氣色見好,便朝著那婦人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那就這樣吧。”
說著,竟是就準備帶著小白龍離開此地。
坐在輪椅上的沈機白表情沒有多大的波瀾變化,他微醺地撐著自己的額頭,卻忽然開口說道:“你這是,不打算與故人相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