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輕水青玄兩名女官的不請自來,算是徹底擾了君皇乘荒清修的興致。
他到底不能真殺了二女,麵色崩得鐵青難看至極,終是怒甩廣袖,寒聲扔下一句‘豎徒不足與謀!’後便獨行離去。
青玄將手掌貼在輕水的後背心上,靈力毫不吝嗇地灌入她的身體之中。
不過片刻,她的手掌便已經凍得青紅發紫了,指關節都無法彎曲,輸入輕水體內的靈力也好似驚不起半分漣漪。
她眉頭緊皺也難以掩飾目光的關切與擔憂,壓著嗓音說道:“君皇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他麵前,隻可軟不可硬,你如此言辭犀利,豈非是自找苦吃。”
輕水女官單膝跪在地上,久久難以起身,她渾身上下的骨骼都好似被冰封凍結一般,可怕的寒意在體內經脈之中肆虐不止。
身體隻需稍稍一動,身體內被凍結成冰的骨骼筋脈便會難以承受力道而寸寸崩裂。
然君皇乘荒並非真的打算廢了輕水,方才那一手禦水之術,六成為破壞之力,四成卻為治愈修複之力,身體破壞的根骨與經絡,很快又會得到修複治愈。
可即便如此,輕水此刻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打磨得極薄的冰片,稍稍用力,便會裂紋四生。
君皇乘荒此舉,無非是惱怒她擅闖水神殿出言不遜,故此來上這一手,雖不致命,可能夠讓她吃足苦頭,而且身體行動也大為受到限製。
以輕水如今的修為境界,若無火屬性的靈藥輔以療養,也需要數月光陰方能祛除體內君皇乘荒留下的禦水之術。
“我這便就言辭犀利了?”
輕水抬起手,摁住青玄的手臂,讓她別做徒勞無用之功,她蒼白的麵容輕輕笑著:
“我行事一向禮道客氣,便是罵人亦是如此,話雖聽著不大舒服,可到底沒有一字是難聽得帶了髒字的。
可青玄你卻不一樣,我若不開口,你罵得怕是比我要難聽多了,那到時候要吃的苦頭可不止這一點點。”
青玄不管她如何扒拉自己的手臂,貼在她背後的手掌是半點沒有收回來,她皺眉寒聲道:“你別亂動給自己找不痛快了,今日,我便就不該帶你來水神殿!
也是,他這樣的性子,也就娘娘在的時候,他才會有所收斂,如今娘娘不在,依靠你我二人,又如何能夠左右得了他的心意。”
輕水笑一聲,神色之中帶著幾分嘲弄之意:“早就知曉這是無用之功了,身居高位者,又怎會理會我們這些小人物的不滿意見。
隻是到底看不慣他這一意孤行的行為,過來罵他這個自私小人兩句,心中總是暢快的,所以沒有不該。”
青玄麵色見惱:“受傷受罰的是你,該心生抱怨不滿的也應該是你,怎你還反倒安慰起我來了。”
她其實心中清楚,以輕水的定性,她自然知曉來這水神殿興師問罪皆是徒勞,而是知曉她一旦事關娘娘,性子脾氣便是怎也收攔不住,索性陪同她一道而來。
這場苦頭,是輕水替她扛下來的。
想到此處,青玄心中愈發不得滋味,道:“你這是在以身踐行,教我為人臣子,當忍不亂。”
輕水笑了笑,道:“你腦子都在胡亂琢磨什,輕水與青玄本就各有不同,如此便是最好的,我又何必費那心思將你教導成我這般模樣,輕水有一個就好了。”
“青玄有一個,也剛剛好。”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說笑。”
青玄強忍著敲她腦袋的衝動,麵色變得凝重起來:“黃金海發生了前所未有的異動,我此刻十分擔心娘娘的安危。”
談及這,輕水神情也不由沉凝起來,“黃金海化雨臨昆侖從未有過,娘娘與一乘之戰,怕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縱然那沈機白帶來了衛圖的推演命格之說,但我始終不相信,娘娘就這隕落歸去。”
青玄寒聲道:“若神主隕落,昆侖天地又怎會是這樣一番景象。”
自五尊仙創立以來,從古至今還未有過一名尊仙隕落而身歸混沌的先例。
便是五尊仙之一的堯父帝俊,總是失蹤了上百萬年,也僅僅隻是失蹤神隱,並未傳出其身已然隕落的消息。
在太荒時期,太庚山發生那般災劫大禍,甚至已經殃及仙界與人間兩界,堯父帝俊都不曾隕落歸去。
那一乘妖再如何強大,娘娘怎可能就這樣死在那無人知曉之處。
輕水抬眸看了青玄一眼,接著又道:“我自是相信娘娘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死去,可是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