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安得了命令,朝著白少顏微微點頭致意了一下。
白少顏立即會意,提起那妖虎的後脖子就準備將它往洞外拖行而去。
大妖虎四肢緊緊伏貼在地,爪子深深釘死在大地之上,口中咆哮連連,鋒利的利爪在地上刨刮出深深的痕跡。
它憤怒激動低吼著,不願離去,可他低吼的聲音竟似是虛脫無力的,縱然無法如同君皇娘娘那般以著獸形態口吐人言,可眼底卻有著極其壓抑的濃烈情緒。
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它隻能不屈不甘地低聲嘶吼,用那雙飽含濃烈情緒的眼神憤恨怒瞪著小傷虎,幾乎不能自已,雙眸赤紅布滿血絲,一聲聲怒吼仿佛快要從胸腔震動出來。
饒是天生血脈有著絕對壓製的白少顏在拖行之間,竟是都感覺到了有些困難。
她危險地皺起眉頭,指尖可見寒芒凝聚,似是準備將那不安分的暴躁妖虎打暈再扔出去。
可還未等她動手,那情緒異常激動的妖虎碩大如山的身體沉沉一震,也不知發生了什,口鼻之中竟是嗆咳出一大股鮮血出來,手底下掙紮的力度驟鬆。
白少顏能夠清楚地感知到手底下的妖虎身體瞬間鬆弛,巨大的體魄軟塌下去,倒在地上,僵硬大睜的眼睛眼淚不斷湧出,一道道血痕從口鼻之中瘋狂流湧出來,身體一抽一抽。
原本雪白漂亮的毛發清晰可見的萎靡變得黯淡下來,就像是一瞬間,全身的精氣宛如被什東西吸幹了一般。
它再也沒有半點反抗的機會,躺在地上腹部劇烈起伏著,發出野獸瀕死時的低喘聲,飽含淚水的雙眸既悲哀又絕望,滿懷悲哀懇求之色地望著百安,喘息低嗚著。
白少顏隻當這虎在碰瓷她,她麵無表情地抬起兩隻手,道:“我什都沒有做。”
百安走上去,伸手摸向那妖虎的腹部,道:“與小白你無關,是它要生了?”
“要生了?”林曦神情微動,道:“且不論這妖虎是不是深淵巨獸的宿主,幼子無辜,不妨先將之生下,再將大虎驅趕出去。”
這仁德良善的發言,字字溫和貼心,若非百安先知曉她的身份,誰能想到這般仁心體貼的一個女子會是曾經那個讓四海列國都一度陷入腥風血雨的大魔頭。
百安手掌貼於那妖虎腹部,體內為數不多的靈力徐徐渡入它的體內,平穩它過於激動而引發的胎亂。
他側眸看向那隻小傷虎,沉聲問道:“娘娘如何看待此事。”
君皇娘娘位居仙極,對於世間一切符合常理的生死都早已看淡,正因為看淡,所以才顯得神性無情。
“世事無常,生死有命,今日若是此虎並未遇見爾等,同樣難逃厄運,離境無生滅,如水常流通。
你管得了一虎之生死,可未料及這妖潮之下,每日死傷無數,你殺妖之數,遠比你救妖之數還要多,何必拘泥於一隻個體。”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必多管閑事。
百安認可地點了點頭,道:“娘娘說得在理。”
然而他貼著妖虎的手掌並未收回,竭盡全力地壓榨出自己體內靈力節點內儲藏的全部靈力灌入那胎腹之中,穩固那胎亂之象。
甚至他還能夠清楚地感知到那幼小的妖胎靈相極其不穩,這是氣血難供帶來的靈虛反應。
百安周身血氣升湧而起,與那靈力合二為一,灌入那胎體之中。
雖說他未發一語庇護之言,但那妖虎卻能夠感受到百安的幫助之意,它不敢再有任何情緒的暴動波瀾,唯恐阻礙了他的治愈,忙平複心神,哀哀的目光看向百安更是多出了幾分感激之意。
小傷虎眸光冷漠地注視著百安,“你這是何意?”
百安淡笑了一聲,道:“娘娘說的話在理,若是此虎並未遇見我,妊娠期間,在妖亂之中,也唯有受人啃噬之命。
可我既然遇上了,那便是命中注定有此因果,能力範圍之中,順手一救,偶爾拘泥一下,也無傷大雅。”
小傷虎冷冷說道:“一時善心,你救不怕養虎為患?”
百安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麵上笑意明顯了些:“這個我還真不怕。”
小傷虎麵上人性化地皺了皺眉,道:“深淵巨獸寄宿條件並不嚴苛,或許在你幫助此小妖誕生於世後,它便會瞬間吸幹母體的精魄,然而寄生於那幼虎之中,看似救妖,實則害妖,何必多此一舉揮霍自己無用的善心。”
百安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若是如此,幼虎生下來,母體便就此亡故,這便坐實了深淵巨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