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竟還有人這般不識趣,前來敲門打擾。
音無麵上已見溫色,正欲出言喝退門外之人,可坐在案前的林師姐卻是忽然起身,去將門打開了。
咯吱一聲輕響。
門後是一張年輕英俊的麵容。
正是那位五明宮的少宮主無疑。
音無微微張大的眼眸閃過一絲震驚。
林師姐縱然眼睛有疾,但絲毫不影響她起身開門那行雲流水的一係列動作啊。
話說回來,方才林師姐分明是在驅趕她走是想一個人獨處的。
怎對那五明宮的少宮主又是另一番態度?
抱著滿心狐疑的態度,音無一邊吃味,一邊悄悄地打量著門外的青年。
看他那模樣,氣息平穩,衣衫幹淨整潔,身不見任何外傷見紅的痕跡,除了麵色帶著不見陽光的病態蒼白以外,倒也完全不像是身受重傷沉屙的模樣。
那他這夜半三更時刻來尋師姐,又是做何意?
音無心頭的疑惑還未打消,正打算通過觀察二人接下來的言談交流從而進行下一步分析的時候。
門外那看著臉生的青年就已經被林曦很是自然地請入了屋中來。
音無:“???”
百安進屋時還對她微微頷首致意了一下,然後神態自然地入屋坐下觀察了下林曦的雙眸,見她眼角微見淺紅血痕,不由眉頭輕皺,道:“林姑娘眼中殘餘妖毒怎還未清?”
她眼中妖尾毒針已取,並且以著司水神源的淨水之術拔除了眼中的根源妖毒,以著她的手段,殘餘的毒素祛除並非難事,可這都大半日功夫過去了,雙眸之中竟還見淺淺血淚痕跡。
一看便是餘毒未清的樣子。
可是這都大半日時間過去了……
音無暗中皺眉,對於百安反客為主的模樣隱隱感到有些不適。
隻是見林曦並無在意的樣子,她也不好多說什,隻淡聲說道:“神罰森林此番遭遇異雨劫難,入境試煉者死傷無數,昆侖淨墟雖靈藥仙草並不稀缺,可療愈師數量卻是不足傷亡之數。
林師姐乃是我們蒼梧宮最為出色的療愈師,那些傷重求醫的仙道同門自是數不勝數,我師姐素來心腸柔軟,不忍他人受苦遭難,不惜自耗靈力,不顧自身毒傷,也要在力所能及先行救助仙門道友,今日忙了許久,這才稍有停歇喘氣的時候,林道友便尋了過來。”
百安失笑。
他自是聽出了音無言下的不滿之意。
隻是那‘心腸柔軟’,“不忍他人受苦遭難”……
這位十殿主到底知不知道她此刻說的可是那位臭名昭著的琅琊魔宗宗主啊。
早已摸清林曦秉性的百安知曉她這才不是什柔軟慈悲,憐憫世人,而是過分鍾情於她此刻的仙人殿主的身份,孜孜不倦地扮演好自己的正道角色罷了。
百安心中一時好氣又好笑,朝著林曦招了招手,道:“林姑娘既是靈力枯竭,便讓在下來看看你眼睛的傷勢吧?”
音無神色立馬不愉了,剛想指責百安並非療愈師出身,怎可如此輕易對待她人的毒傷。
如今這屋子,可還有第二位境界高深的療愈師在這,他此言豈非是太過目中無人了些。
可話剛準備出口,她便意識到,這林嚴不可能不知她是古岐殿殿主,而他又並非是什自大狂徒,自然不可能在她麵前班門弄斧醫術。
所以他這是……方才在門外聽見了她們二人之間的對話?
林師姐不知是何緣故,對她心有排斥,不願讓她看她的眼傷。
此子知曉,所以才毛遂自薦,主動要求看林師姐的眼傷。
想清楚這一點,音無心中甚惱。
都說這五明宮少宮主老實敦厚,是個再正直不過的君子。
可如今看來,什狗屁君子居然聽人牆角。
隻不過這小子當真是自大狂妄,林師姐什性子,在暗中悄悄觀察她多年,甚至她脾性的音無還不知曉嗎?
她的眼傷都不會給她的同門小師妹看,這雙自幼患疾不能視物的眼睛怕是師姐最敏感的傷痛,又怎會輕易地示於不相幹的旁人相看。
林曦不知音無內心的想法,卻也知曉百安並非聽人牆角的小人。
屍魔一族,在夜色環境之下,視覺以及聽覺,都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與感知。
方才她們交談,雖說聲音壓得很輕,但對於是屍魔而言的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