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梵殊真人卻也在此之前聽聞過這位君皇娘娘收徒的慘烈現象。
尚且不能為人師表,又如何能夠為人之母。
一個個身強體壯的仙二代子弟落在了她的手中,都非死即殘,小山君這般年幼體弱,梵殊真人卻是對其未來命運十分擔憂。
故此足駐昆侖山這些歲月以來,她於小山君卻是真正的亦師亦母,雖未行過真正的拜師之禮,卻也對她常年傳道受業,教字讀經。
雖小山君不同於尋常孩子那般天真爛漫,性子偏於古怪了些,可常年陪伴下來,梵殊真人卻是待她極為真心的。
隻是仙尊祝斬雖然敬重於她,卻是怎也不可能將父帝血脈傳於她這樣的女性苦行僧門下,單支一脈,過於勢微。
梵殊真人也是清楚這一點,知曉小山君若是拜入她的門下,必是弊大於利,自也不會因為心中個人喜惡,強行違背天意收她為徒。
更何況小山君之心性太過古怪,不適合苦行佛門之道。
梵殊真人傳業授道歸傳業授道,卻也並未動任何收徒的心思,隻是這多年來,卻時時為她留意,此道大事。
在她心中,君皇娘娘生性太過淡漠,滿身太過清明,與誰都不親近,與誰都不會具備任何超越理智的情感,太上忘情道對她而言再適合不過。
隻是對於小山君而言,並不適合。
輕水青玄兩名女官雖見識廣博,卻太過刻板,這一點與她十分相似,也不適合小山君。
每每念及此處,梵殊真人都難免憂心忡忡,不知小山君前路幾何。
她站在仙輝塵屑,那些叫眾多仙臣都求之不及的仙澤恩物,她卻纖塵不沾身,一身灰白老舊的僧袍滿是世俗塵土的氣息,麵容嚴肅地看著殿上高如身在雲端的聖潔女子,緩緩的開了口。
“指教談不上,隻是娘娘近日以來,忙及處理山中大小事務,貧道本不該在此時煩得娘娘分心。
隻是小山君殿下年歲已然不小了,雖在幼年之時,得以娘娘逆天改命之術幻得半妖之身,得以幸存至今。
可此身無法修行,難解惡魂之災,如今百事皆定,娘娘是否也應該考慮一下小殿下的終身大事了?”
這位梵殊真人極少涉足於東天神殿這樣昆侖淨墟內部的議政聖殿,她雖身在昆侖,但始終並不隸屬於昆侖。
今日出現在這,滄南衣已然料想到她是為了小山君的事而來。
卻沒想到她竟會有著這樣的提議,麵容不由露出幾分古怪來:“終身大事?梵殊真人這是想將小君君嫁出去?”
苦行佛門僧尼,在昆侖山中做起了紅娘仙的事……
可真真是另類不搭。
梵殊真人顯然沒有想到外表絲毫不世俗的君皇娘娘想法竟是這般的簡單世俗,刻板嚴肅的麵容憋悶了一瞬,旋即沉心靜氣下來,說道:
“貧道並非此意,小殿下體質特殊,本難存於世,可若是能夠得法修行,遵循適合自己的道,纏脫自在心,開彼智慧眼,閉塞諸惡道,倒也不難通達善趣門,得續命之法,自由健康舒朗的大道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