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順喉流淌至胸膛之中,倒是將體內那源源不斷往外寒意驅散了幾分。
這一瓶精血分量不多,莫約一口晶瓶就已經見了底。
百安正想將手的空瓶收好,這時,殿中卻忽然響起一道推窗之聲。
“咯吱……”
昆侖山獨有的清冷晨光鋪灑至大殿中來,院落山道間的潔白落花隨著大風灌了進來,風亂舞,半梅花半飄柳絮。
一隻通體雪白生有兩尾的小狐,用圓圓的小腦袋頂開沉重的窗木,圓潤烏黑的大眼睛在殿中滴溜溜亂轉一番,最後視線捕捉到了床榻間裹著棉被的那個身影上,圓溜溜的眼睛驟然大亮。
“小東西!”
兩條尾巴飛快招搖擺動,白白的一道小身影快若閃電般地衝進百安的床榻間來。
百安隻聞其聲,甚至都來不及捕捉她的身影,便感知到了她的氣息飛快靠近而來。
他下意識地張開被窩,將她撈個正著,穩穩地抱在懷,詫異道:“你怎來了?”
今日早晨,他還同著君皇娘娘打著商量,問她是否能夠放他回歸小山居中去。
卻不曾想,他前腳剛到這偏殿中來,這狐狸竟是後腳就摸了過來。
百安在心中暗自失笑。
倒也真不愧是算無遺策的娘娘大人。
她說他沒有必要回小山居,如今看來,當真是沒有這個必要。
娘娘這是算死了蜀辭這隻狐狸會偷摸著上這西懸峰中來。
不過讓百安感到意外的是,他上山之時,這山中禁製萬千,清聖之氣格外強大,縱然是蜀辭這樣的大妖魔,在二尾狀態之下,這般悄無聲息潛入山中來,也是困難重重的。
看她身披風雪,滿身輕鬆,看起來倒像是滄南衣有意放水,解了這山中禁製,知曉她要前來,並未做太多的阻止為難。
可當時他與滄南衣談話之時,這位聖人娘娘的言語神態都格外的微妙。
說是要叫蜀辭嚐嚐苦悶的感覺……
嘴上雖說是這說,可暗自手做的事卻盡是一些成全人的事。
這聖人娘娘何時變得這般好說話了。
“吾輩怎就不能來了,吾輩早就想來了,隻是吾輩身份暴露,那女人實在可惡,在山中改了禁製,對吾輩的氣機捕捉格外敏感,山中雪罰未盡,但凡吾輩擅自闖入山中半步,那雪罰的力量就會加倍成長施以山中來,吾輩留你一人在山中本就不放心,這雪罰對你亦有影響,倒是給那老女人鉗製住了,叫吾輩也就不敢擅自闖山隻得老老實實地在那小山居中待了兩日。
直至昨夜感應到了此山的雪罰已收,吾輩這才趕至這山來,卻是叫這山中迷障給困了一夜,現在才尋著小東西你的氣味找到了這間偏殿來。”
一見麵,曾經那位不苟言笑的麵癱蜀辭大人徹底化身成為了絮絮叨叨的狐狸老媽子。
她兩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被窩搖來搖去,尖尖粉嫩的小鼻子在百安身上嗅來嗅去,稚嫩的狐狸臉上滿是遮掩不住的擔憂與操心。
“當時礙於形勢,吾輩不得不離開這,叫小東西你一個人留在了那老女人的身邊,別看那老女人平日生得一副正經悲憫的模樣,她折騰起人來的手段可不比我們魔界差多少,小東西快把衣服脫了給吾輩瞧瞧,她有沒有對你怎樣?”
蜀辭在百安懷刨來刨去的兩隻小爪子驟然停下了動作,她好似在百安身上嗅到了什似得,雪白的狐狸臉上,生的一對點點眉慢慢地緊皺起來,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百安見她神色不大對勁,視線一緊。
那日他勸退蜀辭離開西懸峰的時候,蜀辭是並不知曉滄南衣會讓他罰跪與雪罰之下整整一天一夜的。
雖說此刻雪罰已停,體內的雪寒之力也正自一點點的消散化去。
可這狐狸的鼻子素來最會聞肉識香,最是靈敏好用了,指不定是給她嗅到了自己體內殘餘的雪罰氣息。
想到這,百安心口一緊。
雖說跪雪是他自願之事,可若是給蜀辭知曉了滄南衣對他的罰跪之事,指不定要惹出什風波來。
念及此間,百安眼珠子一轉,正欲尋思著一個借口將此事含糊過去的時候……
身上的壓力驟然一沉。
小小的狐狸身子逐漸變大變沉重。
馥然的女子幽香縈繞而來,在眼前繚繞飛舞的兩條尾巴也逐漸生長成了七尾的模樣。
在他胸口前刨來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