犴麓山東脈,壩壩河上游的山脈空地上。
庚寅剛剛嘗試性的佈置了祈雨法壇,並嘗試性的模擬着祈雨真言。
就在他口出真言掐訣朝天一指後,他心裏就大呼一聲:“完了!”
因爲此時他的身體已經由不得他自己的開始抽搐起來。
這種抽搐並不是病人發病的抽搐,而是庚寅渾身上下真炁靈力被迅速抽乾的狀態下肌肉及細胞脂肪組織的本能反應。
他的內景之中,原本鬱羅靈臺上高高懸浮的赤色道丹開始瘋狂旋轉,一縷縷金色真炁開始遊走。
炁海當中所有真炁幾乎是一瞬間就從經脈中彙集在一起,從庚寅的法訣指尖激射而出!
庚寅這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個烏鴉嘴了,上次學習雷法也是這樣唸了句法訣就莫名其妙的被雷劈,這次又擅自搞了這麼個求雨法,把全是力量抽了個精光!
看來自己這倒黴虎的稱號真不是白來的。
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此時的庚寅已經如同一隻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了地上。
……
上河,是大周王朝境內兩條大河之一,延綿流淌在北方大地,是洛京以北最重要的一道經濟命脈,不僅僅承擔着往常漕運的重擔,更哺育着兩岸數以千萬的百姓。
作爲如此重要的水脈,自然從很早的時候這裏就已經擁有了山水神靈,行雲布雨造福一方,大約在前朝的時候上河的水神被封爲河伯之位。
到了大周朝,爲了彰顯新朝氣象,上河的水神再度被朝廷敕封爲上河廣裕福澤龍王。
不過無論是前朝的河伯還是本朝的上河廣裕福澤龍王,其實都是指同一位水神。
這位水神就是得道已久的,天下爲數不多的真龍敖乙。
他的水府龍宮也恰恰就在洛京以北的孟津渡附近水域。
此刻,閒來無事的敖乙正坐在寶座之上欣賞着魚精蚌女的婀娜舞姿。
忽然間,他身體一顫,整個身子猶如被一股來自虛空的吸力所攝,還沒來得及留下隻言片語,倏然之間就一個閃身消失在了龍宮寶座之上。
蚌女魚精們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八成又是哪個法力高強的道士把老龍給請走了……
……
犴麓山東脈。
庚寅有氣無力的躺在草叢間,雙目卻緊緊盯在了天空之上。
因爲剛剛他模擬的祈雨術確實起了效果,隨着他周身靈力真炁消耗殆盡,天空之中也驟然間聚集起了龐大厚重的雲層,只見那雲層重重疊疊浩浩蕩蕩,轉眼之間就遮天蔽日把太陽給擋住了,其雲層輻射之廣猶如百里之遙!
隨着雲層的就位,肆掠的大風也頃刻而至,厚重的雲層裏,沉悶的雷聲也此起彼伏的開始響徹天地。
現在,就剩下一場福澤蒼生的甘霖降世就能讓這場祈雨功德圓滿。
老龍敖乙就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黑壓壓的雨雲之中。
“這是……這是哪裏的地方神只請本王出山的?究竟所爲何事啊?”
老龍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似乎是萬事俱備只欠他這個會下雨的東風了。
“下雨倒是可以,只是現在是什麼地方?爲何本王會被請到了這裏?”
老龍繼續發問,眼睛卻通過慧眼把這地方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帶着熟悉的陌生讓他一下子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孃的!老夫這是被人做法招到了北境啊…這來回四千里路,到底是哪個老東西在戲弄我?”
迴應敖乙的也只有雲層中沉悶的雷聲和呼呼颳起的大風。
也在庚寅做法的同時,佈置好一切的牟永安和王大刀信心滿滿的離開了山君廟。
二人甫一離開不久,就趕上庚寅誦完口訣天空中開始烏雲密佈,山林之間也吹起了潮溼的大風。
“老叔,山君還是真是厲害啊!這纔多大會功夫,他就已經召來了這麼大一片雲彩!”
王大刀望着遮蔽了太陽的雷雲,不由心悅臣服的讚歎道。
“是啊是啊,看這勢頭整個麓山縣都在這雨雲的籠罩之下啊,鄉親們這次有救了!”
牟永安也笑着點頭道。
“走吧大刀,去我那裏喝幾杯,這場好雨怕是一時半刻停不下來了……”
“不了老叔,孩子和他娘還等着我回去喫飯呢!您說的對,這場雨非得潤透了地壤纔會停啊!”
王大刀笑着拒絕了老牟的邀請,在山下路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