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兒一半是嘴饞一半是想幫哥哥。
連小小年紀的他都知道自從哥哥認識了晚禾姐,他們家就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他也會爲家裏的生計犯愁,可現在他卻很少有這種想法,有了晚禾姐,他哥好像突然變得很有辦法。
8歲雖然不太懂男女之間的感情,但也知道喜歡是什麼。
他也有喜歡的小夥伴,喜歡就是想見面,想天天待在一起,他哥不敢說他敢說。
陸晚禾把大門敞開:“那進來吧。”
豆兒蹦躂着就進去了,傅家合也沒客氣,客氣就沒機會了他客氣什麼?
小麥手腳利索又去添了兩個菜,喫飯的時候跟豆兒兩個一起看着兩位主角笑。
陸晚禾瞪了他們倆一眼:“笑什麼笑?喫飽了啊?喫飽就下去吧。”
兩人趕快加速喫飯,但還是忍不住埋着頭笑。
陸晚禾也不是真的在意,她轉頭看了一眼傅家合,倒是他此刻看起來很怪,臉上沒有害羞的表情,竟然有一絲得逞。
陸晚禾連着帶着對他也有埋怨,瞪了他一眼。
秋收結束的前一天趙支書終於同意了陸晚禾的第一個條件,這主要還是因爲趙愛國堅持不懈地說服。
有天趙愛國拉着會計把建廠以來的賬一筆筆算了一下,又把陸晚禾、傅家合兩個人重新進廠的賬算了下。
趙愛國給會計遞了一個眼神,會計開口:“即使是售價的15%,不出一個月就可以把之前的窟窿填上,不到一年咱建廠的投資也能收回來。”
趙愛國也接話:“這是最保守的算法了,那要是傅家合能多賣些,這時間都會縮短,爹那樣咱以後就賺錢了,這可比種地強。”
趙支書面子上過不去:“你光算我們的賬,怎麼不去算算傅家合那邊的賬,他一個人比我們一個廠賺得都多,他這是什麼?他這是資本主義,是要被批鬥的。”
趙愛國衝會計道:“我跟我爹單獨嘮嘮。”
會計走後,趙愛國纔開口:“爹,你怎麼跟村裏的婆娘一樣了?因爲眼紅別人把自己也拉下水,你不讓傅家合進來,咱現在連進貨的錢都沒有了,拿什麼賣?再說任明曉聯繫的那些飯店和供銷社都不肯收我們的貨了。”
趙支書抽了一袋子煙,屋裏嗆得待不下了,才終於同意讓趙愛國再去談。
陸晚禾也不囉嗦,“趙隊長,我還剩下兩個條件,其一,再進廠過去那一套招人和管理的辦法我要廢除,不能什麼人都來。其二,村裏其他的領導參與分紅可以不能參與管理,都交由您全權負責,當然重大事項會彙報給領導們決策。”
趙愛國道:“是這麼個理兒,你不在這段時間廠子裏出的這些事我也琢磨了一下,的確是有問題。”
“行,趙隊長,我最愛跟您打交道,如果村裏能同意,我就去跟傅家合說一下,我們不囉嗦馬上把廠子運轉起來。”
趙支書把村裏管事的又召集到一起,第一個反對的就是楊大隊長,楊秋生也站出來聲援他爹。
趙支書道:“秋生這有你說話的份嗎?廠子虧損你沒有責任嗎?你要是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可以不參與。”
這種逐客令似的威脅說出來,沒人敢再提反對意見。
趙愛國趕快讓會計把之前算的賬公佈了一下,這下更打消了大家的疑慮。
趙支書問:“現在舉手表決,不同意陸晚禾和傅家合進廠的舉手。”
一句話問完,一個舉手的都沒有。
陸晚禾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結果,但凡廠子有一線生機他們都不會低頭找到自己,如今這樣他們只有被動接受條件的份兒。
就這樣,秋收一結束,大家都躺在炕上休息的時候,陸晚禾接手了這個爛攤子。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就是先燒了之前的招聘制度。
大家聽說廠裏要恢復生產了,一大早都跑來等着“上班”。
這是好事啊,他們前一陣子在廠裏那可是過着神仙的日子,話話家常、曬曬太陽這一天的工分就到手了。
所以聽到風聲就都跑來,白撿錢誰不要?
趙愛國站在廠院裏拿着張紙大喊:“先別急着進廠,廠裏重新劃分了工種,大家要試工考覈,考覈通過了留下來,不合格都回家。”
人老了就能心胸開闊變善良了嗎?並不是,壞人變老更可怕,有人帶頭躺下,好幾個老人也都跟着躺。
“哎呦,欺負我老婆子呦,我一把年紀了,什麼是考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