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
最後,父子二人一起失聲痛哭。
楊輝非常感激王玉青跟紀學寧,他甚至要給王玉青下跪,王玉青嚇一跳,旁邊的紀學寧伸手阻止了他。
楊輝說:“你們的恩情,我一輩子記在心裏。”
……
王玉青收回思緒,她剛踏進雙代店的門,就看見何如花扯着楊輝的耳朵,兇惡地罵:“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把蜘蛛弄我身上的吧?我爸真是老眼昏花看上你,還把我嫁給你,我的命真苦!”
王玉青剛好看見這一幕。
楊輝瞬間羞愧,小聲呵斥:“你放手!有人來了。”
何如花扯得更用力,大嗓門道:“放什麼手?咋滴有人來了,我還不能教訓自己的男人?”
楊輝用力地掙扎開,紅着臉不敢看王玉青。
何如花剛想一巴掌打過去,王玉青跨步擠開她,說:“我要買東西。”
何如花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問:“你想買啥?”
王玉青買了一些東西,臨走的時候,很想說幾句,可是想了想,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她前腳出門,後腳楊輝就跟出來了。
楊輝尷尬道:“讓你見笑了。”
王玉青說:“沒什麼好笑的,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悲,很懦弱,你是人民教師,你哪裏配不上她?何必這樣作踐自己,你是連尊嚴都不要了嗎?”
楊輝不說話,只是笑了笑。
王玉青知道,楊輝其實懂這個道理,只是因爲成分不好太過於自卑了,加上有楊運國這樣的父親。
兩個人的目的地都是去柳巷大隊,王玉青是去紀珍珠家,楊輝是去柳巷大隊學校借教學書。
中途兩個人聊了一些,王玉青感受到了楊輝的壓力和無奈,她說:“如果國家摘掉四類分子的帽子,你還跟何如花過日子嗎?”
楊輝那天聽王玉青說,很快國家就會摘掉四類分子的帽子,高興了好幾天,最後聽學校的另外一個老師說,讓他不要異想天開,不可能的,四類分子就是恥辱的標籤,怎麼可能摘掉?還說他是典型的不滿,心存仇恨。
他又開始情緒低迷。
那個月的思想彙報訓會話,他脖子上還被掛着‘四類分子’的牌子,一羣學生都在嗤笑他。
楊輝聽到王玉青的話,這次眼睛裏沒有光:“怎麼可能摘掉……”
王玉青說:“我覺得大概在三年後一定會摘掉,我問你話呢,到時候你還跟她過日子嗎?她全家都欺負你,瞧不上你,也瞧不上你爸,你忘記你結婚的事嗎?”
楊輝苦笑着說:“就算真摘掉的帽子,可是都結婚了,再離婚不就是不負責嗎?”
王玉青搖搖頭。
楊輝小聲補充:“就算我不怕人說閒話,離婚了,我爸也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