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君眉尖挑起,寒劍漫空一卷,劍火連天焚舞,頃刻之間便將那些蛾子燒成了灰燼。
“身外化身,望夷河主倒也是會玩。”女魔君譏笑一聲,將長劍扔回鞘內,兩扇殿門緩緩合攏間,風雪阻絕,君袍撫過長階,她回到禦座之上。
“陛下!三河望夷竟然膽敢召喚域外禁妖入我魔界,挖我王陵,暗中窺伺,實屬包藏禍心,必不可輕饒啊!”
“陛下!三河無視君王,無視界規,常年不受君令,蟄伏不出,甚至連陛下的君歸之禮都漠然無視,可見早已起了異心,臣懇請陛下收回三河權限,另立新河!”
女魔君手執玉筆狼毫,擬好聖旨:“傳令下去,罪魔望夷,藐視君威,冒犯王陵,犯下滔天死罪,舉界上下,全力誅殺!”
魔界的天,已是大變。
“臣等遵旨!”
女魔君目光淡掃魔臣一眾,道:“諸君夜犯君殿,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命諸位在七日之內,重修王城,方可抵罪。”
早在半月以前,魔君便已經請來了魔界最好的機匠大師,如今修葺王城的進度已經完成了大半,魔臣們也不過是起到了監工的作用。
她這般下令,自然不是因為有多需要這群魔臣們的出力,而是在變相告知眾人她對首河司塵大人勢在必得的決心。
果然,有人非常識趣地恭聲問道:“陛下可是擬定佳日,打算在七日之後冊立鳳君?”
女魔君目光讚許地看了那名執刑新任魔官一眼,道:“朕卻有此意。”
“恭賀陛下。”那名新任魔官再行了一個大禮,隨即又轉目一臉微笑地看向百安,道:“今晚夜朝之會,我等釀下大罪過錯,唯有司塵河主心如明鏡,幾番為陛下出言維護,想必私下司塵河主便早已與陛下結下鴛盟良緣,相互心許了吧,倒真是羨煞老臣也啊。”
百安目光從葬心臉上收了回來,沉吟片刻,後道:“陛下從未與我商議過此事。”
這毫不留情麵的發言讓本來輕鬆緩和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女魔君眼眸沉了一下,卻也並未當場發作,仿佛早已預料到了百安會幾番拒絕似的,她緩緩開口道:“此事朕未與司塵大人商議是朕的疏忽,但是……”
“但是臣以為……”百安抬起眉目,麵上不見方才對陣眾魔於她的維護之情,深深地看了魔君陛下一眼後,他語氣清淡似水:“但是臣以為,能夠當陛下的鳳君,是臣三生有幸,萬不敢自不量力拒絕陛下的心意。”
年邁的老魔官當時鬆了一口氣,隻當百安的想法真如他口中所說,不敢自不量力。
禦座之上的女魔君先是一怔,隨即眼底泛起一片遮不住的震驚與驚喜。
巨大的喜悅之情有著一瞬衝昏了她的理智,隻是逐漸回溫過來的她忽然反應過來,以他那固執堅定的性子,怎會因為她展現出恐怖的力量與手段而被威懾嚇住,從而就此鬆口呢?
漸漸地,她眼中的喜悅之色轉為愕然,女魔君擰緊了眉頭,死死地盯著百安。
良久,她輕嗤一聲地笑了出來,笑容幾多嘲諷,幾多苦澀,隻是當著中多魔臣的麵,卻未點破百安的真正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