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誰讓你擅作主張尋死的!”
百安歪著腦袋,空洞的眼神逐漸恢複光亮,他喃喃道:“我要下山……”
蘇靖拽著他的衣領更加緊了,看到他這副模樣,她那漆黑的雙眸之中似有迷離的痛楚,隨即她死死咬牙道:“我不準你下山!”
百安固執的重複:“我要下山……”
沒有親眼見證到婚禮的最後一刻,他不會死心。
蘇靖雙眸漸漸赤紅:“我不準!”
“喲,這不是蘇靖和新的小師弟嗎?”
晨練的山中弟子,背負道劍,結伴而來。
為首者正是溫玉。
他目光戲謔的看著渾身濕透的二人,麵上掛笑,可眼底卻是一片陰冷報複。
後麵有人看到蘇靖赤紅狠戾的眼眸,心中發怵,隨即道:“溫師兄,蘇靖還是不要隨意招惹好了,她此刻狀態好像有些不大對勁,若是惹惱了她,大家怕是都得吃苦頭。”
溫玉當然知曉此刻蘇靖狀態不對,不過想起那位大人的吩咐。
他心中一聲冷笑,沒有刻意避讓蘇靖那森冷的目光,反而嗤笑道:“諸位師弟們或許不知吧,咱們這位蘇靖蘇師妹,可是馬上要成親的人了。”
百安眼眸微動,開始在蘇靖手底下掙紮,一把揮開衣領上的那隻手,朝著山下跑去。
“什?蘇靖要成親?溫師兄你可別開玩笑了,她這樣一個逮人就咬的瘋子,誰敢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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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師兄,一大清早的,能別說這恐怖的事情好嗎?就蘇靖那小黑炭的枯瘦模樣,哪還有半分女子樣,哪有人會喜歡她啊。”
溫玉目光嘲弄地看著百安的背影,用下巴指著他道:“怎沒有,那小子不是走後門進我山門的嗎?在這世上,可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當即就有女弟子驚呼捂唇,眼神卻是微微帶著興奮玩味的看著百安,嘲笑道:“原來如此,難怪宗主大人會對那小子百般寵溺,視若子侄了,原來不是當做子侄看待,而是當成贅婿來養了。”
贅婿二字,咬得極為明重,其狠毒用心,不可謂不重。
“哈哈哈,師妹說得在理,能被蘇靖看中,也是這小子的福氣不是!”
低諷,譏笑,嘲弄地聲音在背後紛紛響起。
蘇靖卻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也不想聽。
百安跌跌撞撞執著地想要奔下山去,蘇靖卻偏不讓,她追上去將百安死死地往上山的方向拖去。
眾人頓時起哄嘲笑道:“醜媳婦抓逃婚相公咯,醜媳婦抓逃婚相公咯……”
百安力氣遠不如蘇靖,此刻蘇靖狠勁兒被逼上來了,竟是生生將他一路拖至了山巔雪崖之上。
他一身衣袍被拖爛,繃帶散亂,本就還未愈合的傷口又被撕裂,鮮血就被拖躺了一路。
在潔白的雪地之中,極為血腥淒美。
“!!!”
百安被重重的扔在雪崖邊上,白淨俊秀的臉龐滿是泥濘,被粗糙的山石磨礪破皮,深處顆顆晶瑩的血珠。
他趴在雪地,險峻的山頭,不遠處便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依稀能夠聽到深淵之中奔湧喘急的流水,波濤呼嘯著,瘋狂地拍擊著山石。
百安朝著深淵那個方向微微抬麵,凜冽的崖風撲打在臉上,不禁令人浮躁的心也隨之冷靜幾分。
“阿靖,你過了。”輕柔縹緲的女聲沿著山風響起,李半生嫋嫋娉娉而來,風采依舊。
她目光永遠都是如水般的柔和,帶著一絲歉意與憐憫看著地上的百安,伸手朝他關切扶去。
百安沒有去握住那隻柔軟白嫩的手掌,他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攏了攏衣服,看著那隻手掌默然的後退幾步。
嘩啦啦……
就是這幾步之遙,讓他來至雪崖之巔的邊緣,踩落了無數細雪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