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吾輩來幫你開棺嗎?”
百安沒說話,一隻手穩穩將棺蓋推開。
破敗到四處漏風的木棺內部也是十分簡陋,其中躺著的竟是一個外表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的男孩。
他頭頂的總角上紮著布繩,身上穿著的是凡人百姓家極為常見的粗劣衣裳,這個時節,腳上所穿,竟是一雙磨得卷邊的草鞋。
那男孩氣息均勻,並未死去,他看不清容貌,隻因為臉上覆蓋著一張繪畫著惡鬼獠牙像的銅鏡。
蜀辭又道:“這鏡子不是什好東西。”
詭道出身的百安自然知曉這鏡子的用處,道:
“這是鎖魂鏡,通常用於冤死枉鬼身上,一同入棺,可將其的魂魄以及怨氣盡數鎖於鏡中,以免其怨在人間化凶為禍。”
百安垂眸打量著棺材的男孩,又道:“隻是他是活人,卻被施以了這樣的詭術,而且還成功了。”
說話是,百安已經伸手去取那男孩麵上的銅鏡。
卻發現被握在手中的銅鏡竟是紋絲不動,好似生在那男孩的臉上一般。
百安思索片刻,複而又從乾坤囊中招出陰笛,輕輕在那鏡子後麵一瞧。
手掌之下,傳來碎鏡之聲。
百安抓住那鏡子再度發力,盡管那銅鏡傳來極大的吸力,卻也並非全然紋絲不動。
廢了好大一番功夫,百安才將那男孩麵上的鏡子撕扯下來。
可詭異的是,那男孩的臉孔與那鏡麵卻仿佛有著千絲萬縷的連接。
鏡麵之中將他的麵容吸扯得模湖,待到百安完全拔下那鏡子。
那個男孩麵上竟是已經失了五官。
百安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他修行詭道之術已有些年月了,可還從未見過這般詭異的事。
蜀辭道:“那可是鬼仙,似鬼非鬼,似仙非仙超出六道的存在,不可以常理來論,更何況如今看他這手筆,似乎還有幾分邪修術法的味道在頭,與你那正統詭道,自然是背道而馳的路子。”
百安正欲翻轉過那鏡子查看情況,卻被蜀辭阻止道:
“可莫要將那鏡子對著自己的臉,這鏡子能夠吸走人的魂魄,盡管你的魂魄為九幽冥火鍛養。
但這鬼仙的手法邪性的很,也不知曉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你在那白骨樹下挖點泥土封在那鏡麵之上,再用衣布包好,他這術法自然也就影響不到我們。”
百安道:“那這孩子……”
蜀辭是妖魔,全無人類的憐憫之心,她冷漠說道:“他既是陣眼,殺了此陣自然告破。”
百安取了濕泥,覆在鏡麵上用白布包好,道:“我並不打算取他性命。”
蜀辭微嘲道:“如今我們都自身難保了,你竟還對一個與你毫無幹係的凡人大發善心,人類對於我們這種妖魔,可向來都是除之而後快的。”
百安挑眉道:“誰說我是大發善心了?那些仙門弟子有意將各方山野之中的野獸驅引於一方。
這一路行來,我可是半點血食未盡。
蜀辭大人口口聲聲說要侍奉照顧於我,卻是連屁股都不願意翹起來給我吸一口。
如今好不容易迎來了一個鮮活的人類,就這宰了,豈不浪費?
此行路途遙遠,那鬼仙遲遲不現身,怕是尚有一場惡戰要鬥,這不留一個活著的口糧在身邊反複利用,接下來的路,怕是得難走許多。”
蜀辭瞪大眼睛珠子,萬沒想到這小家夥竟是這樣打算的?
看著他單純無害的模樣,內竟是同她一樣黑透了心肝兒,曉得養肉在身邊反複填飽肚子。
而且聽這語氣,這狗東西竟還在打她屁股的主意?!
若非他此刻虛弱不好撕破臉皮,她怕是還沒吃著他,就先進了這家夥的肚子。